殷承景端坐龙榻,瞧着阮昔给自己规规矩矩叩了个头后,便伏于地面不起,肩膀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那模样,很像在偷偷哭泣。
“何事?”
殷承景沉声问道,谁知话音刚落,阮昔竟“嘤”了一声,再抬起头来,小脸上挂的都是晶莹的泪珠,还噼里啪啦往下掉!
“求陛下救救小人!”
殷承景:……一大早就能碰到稀奇事儿。
在他的印象中,这小太监的骨头硬得很,流血不流泪。
与白虎博弈、对乌鞑使臣唇枪舌剑,甚至昨天他拿“拔舌”相威胁时,阮昔始终不曾服过软,怎么东夹道闹了个贼,人就转性了?
蹊跷,莫非另有隐情?
“别哭了,好好回话……把鼻涕擦干净。”
阮昔抓过殷承景随手丢过来的手帕,毫不客气地擤了擤,末了还想递还回去,在看见对方怒而后倾的动作后,这才不好意思地扔在身边。
“回陛下,不是贼,是、是前来取小人性命的刺客!”
阮昔控制好自己的声线,抽抽搭搭却又条理清晰地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但她刻意隐去了当时站在床榻前行凶的,是两人这个事实。
事后阮昔曾向石春确认过,当他追出来时,原本反锁好的门已经被除了锁。
杀手是从门进来的。
床榻的位置离窗很近,虽然从那里翻进来更方便下手,但带进来的冷空气很有可能把屋内的人冻醒,所以他才走了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