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给咱家扣‘恩人’的大帽子,真受不得。”
石春将一碗热水端给阮昔,微微苦笑:“将心比心罢了,若有一日被压在地上的是小春子,望你也能喊上一声。”
***
阮昔没再睡着。
她穿好棉袍站在院子里,盯了雪地上那片挣扎过的痕迹很长时间,仿佛要把那画面牢牢记在灵魂深处。
死亡如此之近,难道就只能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任人宰割?
阮昔失笑,她忽然觉得自己很蠢。
“哎,这天才刚亮,内务府的人待会儿还要来问话呢,你上哪儿去?”
石春原本想着让阮昔独自冷静下也好,谁知刚推开门,就瞧见了她离去的背影。
“上贼船!”
阮昔清脆的嗓音在深冬的早晨久久回响,惊飞了枝头上的喜鹊,一习松柏绿随身而动,在皑皑白雪中挺拔前行。
养心殿内
当有人禀报阮昔求见时,周福海正在安排皇帝的洗漱事宜。
昨夜东杂道那边闹贼的事儿他也听说了,只是没敢打扰殷承景休息,刚刚才在御前提了一嘴。
没想到这个阮昔竟火急火燎的跑了来,赶在皇帝上朝前来打扰,真是半点规矩都不懂!
周福海正想差人把她轰走,刚漱完口的殷承景却摆摆手,叫人将她带进来。
总管公公还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宽待一个下人,心中万般纳闷儿之际,又被连同其他宫人一起被遣退了!
周福海:嗐,看来真到该隐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