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是。

？？？

还真有这件事？我还以为钟离在蒙我。

可当我向七天神像询问：“我与钟离究竟定下的是什么契约”时，这两枚摩拉当啷两声，在我眼前的石板上生生化作了齑粉。

这、这……？

“此种占卜只能回答简单的问题。”钟离不知何时将手中的石块放下，站在我身后五六个石阶的距离，缓缓迈步向我走来，“例如对与错，是或否，曲与直。”

“至于契约的内容，为什么秀秀不来问问现成的契约之神呢？”

我看着钟离，如雾中花，水中月，朦胧而不真切，一如我那个我记不清细节的夜晚，与钟离顶下的契约。

“是什么？”我听见我如此问道。

钟离静默一瞬，不答反问，“秀秀，你曾向神明许愿，还记得吗？”

“许愿？”我简直一个大写的疑惑，“我能许什么愿？吃饱穿好咸鱼躺？还是东游西逛走遍提瓦特？该不会是好好学习建设新时代璃月港吧？”

我可以肉眼察觉到钟离的沉默。

他沉思着，右手虚虚握拳，阖在唇角，他就这么看着我，满是说不上来的深意，好一会儿，方才一挑眉头，沉稳道：“好，秀秀你许愿要和我在一起，我同意了。”

“？？？”我老人地铁看手机，“啥？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讲什么？你不会是再蒙我呢吧！”

我果断从自己随身口袋里摸出两枚仅有的两枚摩拉，看着七天神像，这辈子都没这么诚心诚意：“钟离说的是真话？？？”

“当啷”两声，清脆极了，悦动的摩拉跳跃飞旋，最后平稳地停了下来——

一正一反。

“……”我默了。

我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

“什么？？？你你这就应了？你不是岩王帝君吗？怎么这么……这么草率啊！你可是摩拉克斯，你清醒一点啊喂！万……万一我是随口说的怎么办啊？”

“可我认真倾听了。”钟离伸出指尖，阖在我的唇瓣上。

他低垂着眉眼，无喜无悲，如一个真正的神明那般，俯瞰世间爱憎离合，但唯独一双鎏金的双瞳，灼灼而耀眼，通透无任何迷惘之色，钟离看着我，且只看着我，坚毅而果决，杀伐之气潜藏，留下一派岁月沉淀后的从容与沉静，一如天衡山千万年不曾变移的嵯峨磐岩。

“林秀秀。”钟离开口，“我认真倾听了。”

“我……”我愣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想反悔吗？”

钟离脸上没了笑意，仅仅只是看着我的一个眼神，却吓得我支支吾吾不敢出声。

“我、我……呃，嗯……”

妈耶，这哪里是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往生堂客卿钟离，这他妈是一把岩枪舞得虎虎生风的岩王爷！能把我一枪钉死在海里，下半辈子喝海水安度余生的岩王爷摩拉克斯！写作岩王爷读作阎王爷的摩拉克斯！

我顶着钟离看渣滓一样的眼神，虚汗就这么在后背狂冒。

我感觉，只要我说出一个“不”字，钟离下一秒就能生生将我给掐死在这里。

“噗……秀秀，别那么紧张，我与你玩笑呢。”钟离忽地展颜一笑，轻轻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我的脸，感慨道：“秀秀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