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奇迹发生。”弗吉笑着说。
他没有立马离开默多克。
这是他最大的错误。
一开始他们总是在晚上见面,偶尔白天在法庭碰见的时候,默多克会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佩蒂特茫然了很久,他不清楚盲人律师想在他身上获得什么。他以为自己会是第二个凯伦·佩吉,默多克会以此要挟他串通案件——没有,他们晚上待在一起的时光从未谈及他们各自案件。
他们只谈论政治,心照不宣地谈论纽约的夜景,对一些法官的判决大肆批判,用最刻薄的词句辱骂纽约的每一个地下势力。然后他们会倒在同一张丝绸床单上,默多克极尽甜言蜜语来称赞佩蒂特的皮肤的触感和呼吸的温度,在这种时候佩蒂特反而很少说话,但他猜想他的心跳的确说明白了些什么。
事情渐渐失控。
佩蒂特没想到纽约依旧那么糟糕,那些罪犯,垄断了几乎所有支柱行业。曾经挂在橱窗的复仇者海报被随意丢在地上,美国队长的脸被烟头烫出一个大洞——有这么一个案件,受害者死在浴缸中,嫌疑人于第二天自首。
这原本只是检察官普通的一天,倘若受害者没有一张漂亮得堪比凡妮莎·佩蒂特的脸庞,倘若那个嫌疑人并不是第三次出现在佩蒂特的面前。法律的判决让他逃脱了两次,哪怕佩蒂特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努力。
他在拘留所会见那个男人。
男人冲他微笑,他误以为佩蒂特只是个外来的检察官,身后没有任何背景势力,只靠着漂亮的学历和脸庞爬到今天的位置。那张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充斥着暴力带来的傲慢,他像只刚刚饱餐一顿的老狮子,浴缸里可怜的女人就是他啃食的爬满蛆虫的水牛。他翘起的嘴角,在每一分每一秒钟时间都把佩蒂特带回到那个哥谭的夜晚。
凡妮莎,凡妮莎,他想,夜枭是对的,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出自他的本意。
他们隔着桌子对视,男人的手随意地搭在桌子上,“又见面了,”他说,“别白费力气了,佩蒂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