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嘴里嘟囔了句什么,不情不愿的。接着就是小皮鞋拖在地上“吧嗒吧嗒”的声音,还有椅子腿在瓷砖上刮了一道,刺耳的叫嚣。

阴雨天的地面有些潮湿,床肚这边吹不到空调的热风,有些冷。

为了藏得好一点,这还是齐倦头一次完全地趴在他老师身上,小脑袋都搭在了他的胸骨处,侧着耳朵能听着他急促的心跳。

偏偏头能看到郁月生蹙起眉头、冷冰冰的神情,跟修行吃斋、不入凡俗的神衹似的,但是耳廓已经要红了。

齐倦看着就想笑,故意树懒似的缠在人身上,手还不自觉地乱摸。

在他劲瘦的腰侧,用指腹缓慢画着爱心,微冷的舌尖也顺着郁月生颤动的的眼睫,严丝合缝地舔。

可郁月生一点也不为所动,阖起眼睛,像是凝固了一样,挣扎着想把脸偏过去。

某个不老实的就继续捏捏老师高挺的鼻梁、摸摸老师濡湿的睫毛,想着反正老师现在不能说话、也不敢闹出什么动静,胆子倒是愈来愈大了。

姑姑这才开口,像是叹息:“医生说是……”

齐倦还在碰着郁月生的脸呢,对方的皮肤紧实泛着红,还有一些微烫,指腹能摸出来他眉目清晰的骨相。

可齐倦还想抬头看看,忽感觉自己被紧紧按住了,蓦地融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半边脸贴着人胸腔。因为动作焦急,他的耳骨甚至朝里折了一些。一只温凉的手覆了过来,慌张地盖住了他的另一只耳朵。

那只手的掌心薄而干燥,捂着耳朵热乎乎的。齐倦没忍住贴着他的手心蹭了一下,像是小狼犬抖了一下皮毛上面掉落的霜雪。

那些让人安心的心跳声愈发清晰了,像是将小脑袋直接贴在了郁月生的心脏上。

但终究外界的刀子雨只能被淡化一些,并不会完全消失。

敏感的齐倦还是捕捉到了,姑姑的话语里掺着“病情恶化”、“扩散”这样的残忍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