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时,撞上了郁月生看着自己的、心痛的眼睛。手很稳,但是捂得他耳朵疼。
齐倦轻轻扯了一下笑。
挺正常的,是癌细胞扩散到骨髓了呗。我上辈子就见过自己的ct图啦,黏膜那块红飘飘的,跟插满小彩旗似的。
齐倦在心底闷闷想着。
本来没什么感觉,就是那双手着急地捂住了他的耳朵,整个世界都闷闷的不太真切。也让他少听了好几句难受的话。
是在怕我知道?
在那一瞬间里,心里好像也被捂热了一下。
让他感觉,笑的时候,也好难过,是突然舍不得的那种。
蔡琪月说:“医生有说还剩多久吗?我想联系一些家里的亲戚都过来看看他。”
姑姑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千万别告诉倦倦啊。他……”
齐倦想了想,也歪歪头,伸出漂亮的手,捂了一下郁月生的耳朵。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漾着宠溺的笑意。
“别说了。”一个疲惫的声音在窗边响起。
姑姑后半句还没说完。
可郁月生还是不放心,知道还是会漏掉些句子钻进崽崽的耳朵里,生怕这最可怖的一句他藏不起来。
他终是忍不住,硬着头皮爬起来了。颈侧还带着齐倦吻过的红印,整层皮肤都要薄得渗出血。
第一句口好开,但从站起来的一瞬他就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感觉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手指都紧张得攥紧。
蔡琪月和姑姑僵化在原地,正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