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纱布扯下来一段,抬手压在了病人的刀口处,纱布浸了血,一寸寸晕染开来。齐倦疼得挺了挺腰,被医生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皮带。
“擦了血才能上药,别乱动。”医生说。
“轻点啊。”齐倦说。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疼了?”医生表情严肃地将纱布给他肚子上擦了一把,“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手术结束,这边刚醒,就把刀口按出血的。”
她那直来直去的手法,用了力度却不至于压坏线头,给池隐看得直龇牙咧嘴。
医生特别细心地给齐倦把边边角角都给仔细擦着,齐倦差点疼哭了,那哪是纱布啊,分明是砂纸,在刀口摩挲着的时候真特么疼得要命。
她每动一次手,齐倦就往后退一点,奈何背后就是床板。齐倦只能在脑子里直呼倒霉,嘴上也忍不住吐槽道:“我就随手按了下啊……嘶……”
“行吧。”医生继续道,“年轻人,你可以留着老了吹嘘了。”
“我……”
我一个没有以后的人……
齐倦慢慢敛了笑意,抿紧了唇不再开口。他像是被谁劈头盖脸浇了桶冰水,留他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止痛药的作用不知道上没上来,胃也不知道在不在疼。他只是麻木地看着医生把一团团浸了血的纱布扔掉,感觉心脏也被挖空了一次。
齐倦忍不住看了郁月生一眼,注意到郁月生回看过来,他就快速将目光收回,把想法都藏在了心底,指尖在底下悄悄抠挠着床单,等到医生结束的时候,人已经滚了一额头的虚汗。
有小护士跑过来急促地敲了敲门:“主任,你在这啊。306号床病人刚才吐了好几回,吵着闹着指名要你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