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答:“习俗。”
沈晏便问:“习俗的话,应当整座城使用的镜面都比旁的地方多,为何成衣铺子里只有正常的数量?”
沈晏紧盯着他,店家却浑然不觉似的,笑眯眯答:“习俗。”
“……”沈晏眯了眯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又接连问了两三遍,都是同样的问题,意思相同只是替代和改换了词汇顺序,店家的答案却每个都不同,而且从始至终笑意亲切,像是没感觉到沈晏在发难似的。
沈晏:“镜子。”
店家:“习俗。”
沈晏:“为什么这么多?”
店家:“多?嗨呀,我们店的衣裳确实是多,不是我自夸,咱们铺子的衣裳绝对是城中数一数二的,你看这料子,这做工……”
他不是在转移话题,只是他捕捉到的关键词对应的答案就是这个,几轮问下来,沈晏心中渐渐有了底,但疑窦也越来越深,他感觉这里的人就像游戏里的NPC,或者某个软件的智能客服,几乎没有自主思维,只会机械地说着对应的话语,做着日复一日的动作。
他很快提着东西离开成衣铺子。
街上的铜镜连绵不绝,每个角度不同,整个城中,目所能及的地方都被藏在各处的镜子照射着,像一双双暗中窥伺的眼睛,盯得人头皮发麻,沈晏迫切地想弄清楚这些东西的用处,特意走了两三条长街,观察了每个镜子的摆放,待他脚步匆匆地绕过一排民居,要从小巷里穿行而过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步伐猛停,瞳孔骤缩,整个人像是被天外而来的一把重锤凶猛地锤了一把,从里到外震荡不止。
……那是“沈晏”。
“大王别照了他不在。”纪敏第三十八次忍无可忍地提醒师挽棠,成功止住了他要往镜子面前走的脚步,后者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为缓解尴尬,他摸出一把花生来慢吞吞地剥着,朝纪敏摊开手,“给我钱。”
纪敏:“……给我一个正当理由。”
师挽棠并不正眼看他,只是咔吧咔吧地嚼完花生,重复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