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迷地看着傅陵的眉眼,心想:真像啊……这眉眼,仿佛和她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傅陵哪里都像他,唯独眉眼随了她,傅翊觉得傅陵长得最好的地方也是这眉眼。
傅翊嘴唇微张,无声念了个名字。
他又神游了片刻,像是把地上这个重伤未愈、十余年未见的儿子忘了似的,偏过头去看窗外的天。
窗棂把天空切割成不同的形状,方寸天空也变得支离破碎。
这一刻,傅翊的脸一半隐于暗中,他看着天空出了神,眼神晦涩。
一炷香后,傅翊终于回过神,单手支着下巴,懒懒地看了傅陵一眼。
他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怎么去了大峪这么多年,回来后话都不会说了?”他问:“连一句儿臣都不说?也不喊朕父皇?这点你该和你大哥二哥好好学学。他们无论是在私底下怎么编排朕,到了朕面前还是要恭恭敬敬喊朕一声父皇。”
傅翊盯着他笑,眼神一点点冷下去:“哄得朕开心了,朕才乐意送你荣华富贵,你说有没有道理?”
傅翊的确是个爱听好话之人。
过去这些年来他最宠爱傅弘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傅弘虽然心眼最多,但在傅翊面前表现得却比狗崽子还乖,至少在面上,在父慈子孝这一块,他是最乐意配合傅翊演戏的儿子。
可悲的是,这出戏演了十多年,傅翊依旧冷静,傅弘却渐渐把把那虚假的宠爱当了真,当真以为傅翊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父亲,愿意包容他所有的错误。
傅陵想,傅弘怎么那么蠢呢?
不过也不怪他,因为多年前,他也曾经这么蠢。
面对男人的问题,傅陵扯了扯唇角:“您是君,我是臣,喊您圣上并没有问题。”
事实上,傅翊和傅陵都知道这话有多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