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位秘书丞被惊得没拿稳手中的笏板。竹制的笏板砸到了殿中光洁的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引得所有人都不自觉看了过去。
秘书丞面色苍白地捡起笏板,知道自己在此刻发出声响犯了错。生怕圣上怪罪,他直接站出队列,颤颤悠悠地跪在了地上。
谢昭眼睛尖,已经看到了秘书丞额角豆大的汗珠滴落。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害怕到连请罪的话都哆哆嗦嗦说不出来。
幸好秦厚德无意与他计较。
他顺着刚才徐一辛的话问:“那么丞相觉得,太子在自己府里反省多少日子才好?”
连反省的日子都要丞相来说?
堂堂太子不理政事,在府里反省,这太子当得还有什么滋味,说是圈禁也不过如此。这反省的日子更不好说,长了对太子不利,短了圣上又不会满意。
总而言之,难,这是真的难啊。
在上头那人沉默的注视中,徐一辛闭了闭眼,攥着笏板的手用力到青筋都突起。
可等再睁开眼,他已经又恢复成往日众人敬仰高高在上的一国之相的模样。
他平静道:“——臣以为,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这下子谢昭都觉得自己的手心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