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日也不是没有这么用功过，但这次不同，这次特别累，头上一抽一抽地疼。

郁行嘴角跟着抽了抽，道：【忘了告诉你了，虽然你用的是普通的笔墨，但吸收的却是你自己的精力，所以其实你付出的心力比平时还要多，现在先休息，明天再练吧。】

这样不靠谱的师父也就他这一家了，赫龙涯揉了揉额头，也没说什么，只是嘟囔道：【如今都这样难，那用了朱砂黄纸岂不是更难？】

【一般般吧，】郁行敷衍地哼哼，其实他对这个弟子的资质还是比较惊异的，仅仅五岁，便有这样的天赋，支撑这么久，若是落入道门，也许真能混出个真仙出来，可惜他是个皇子，将来也许有化龙夺位的一天，贸然引他修仙，郁行也不知会不会被引来天雷。

他兀自在发呆——作为缺乏娱乐工具的古人，郁行对于发呆这事还是比较有经验的，他的精神世界也很稳固，不会轻易崩溃，换句话说，就是把他放逐到无人的边境，他还是能像小强一样活上很多年，但同样的，他也不太敏锐，尤其是感情这块的触角，天生发育不良。

因此也从不会去做出太感性的动作，例如：问问自己的徒弟，到底是喜欢跟自己修仙，还是去做那劳什子皇子帝王。他自顾自地做出“合理”的决定，便也不会再询问当事人的意见，但这绝不是说郁行独断专行，恰恰是他为自己的徒弟着想，觉得更适合自己的徒弟，可惜太缺乏情感那根筋罢了。

既然独自闭关不太行，郁行便又想出一出主意，即是教些护身的符篆，让赫龙涯在面对困境的时候，有几分独自面对的能力，不过这个小徒弟修为还很低，教不了什么，但一两样能拿得出手的护身符还是可以的，这些符制作艰难，触发也需要消耗极大的精力，对于赫龙涯来说，足够了，也不算违背郁行

不参与现世的原则。

至于修炼，郁行暗忖，这样就行了。

赫龙涯将物事收拾好，免得让其他人进来不小心看见，此时已经月色正浓，月上中天了，但仍毫无睡意，脑子里针扎的刺痛也淡了，他倒不觉得辛苦，相反还觉得有些新奇，他不禁问道：【师父，那些符能真能飞天遁地，穿墙入海？】

【不能，】郁行的声音有点低闷。

【那、那不是说很厉害的吗？】赫龙涯有点傻了，明明师父忽悠……啊不是，是教他的时候，说得挺动人的啊。

郁行一副老油条的模样，【是挺厉害的，但那是对于别人而言，但对于你，充其量大概是飞檐走壁，在海里憋个气吧。】

【憋、憋气……】

单纯无知的少年——赫小涯，脑袋里回荡着这几个字，成功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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