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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笑:“夫子同柳大人关系甚好。”

“确实,”高夫子点头:“我同他是几十年的交情了,没想到他也会自请离开京都,当年他可是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要当一辈子的京官。”

京官每日面圣,危险系数高,但升迁快,机遇多。何况外放做官不知晓要去哪个蛮荒落后的州城,一转眼朝堂就无人记得,不如谨慎本分留在京都。

应宝珍想通其中关窍,也不禁生疑,既然柳参大人觉得京都万般好,怎生一门心思自请外放,还是到最偏远的青州城来呢?

高夫子看出她的疑惑:“朝堂之事变幻莫测,正同我也未曾想到自己会被贬谪一般,哪由得想什么。”

应宝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高夫子很少提自己过去的事情,她也未曾问过,只怕言语有冒犯之处。

她小心翼翼看高夫子一样,见他没有怒意,才接过话茬:“阿娘也同我说过这个,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罢了。”

高夫子神色出奇地平静:“是啊,可若是我能再仔细一些,也不会连累亲朋故旧到这一步了。”

他看着应宝珍不知所措的神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罢了,是我多言了。”

与此同时,几百里外的定州,驻扎军营。

日头毒辣,黄沙路上鸟雀都不见,只余嘶哑的鸣蝉叫声,和顶着烈日照常训练的行伍。

为首的是个宽肩窄腰,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他容貌端正,却不苟言笑,看起来就有些唬人,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来回视察着手底下军士。

“头儿,”终于有小兵按耐不住了,嬉皮笑脸着迎上去:“这天这么热,让兄弟们歇息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