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别起散落的鬓发:“我和他自然般配,商户之女和泼皮无赖罢了,哪能比得上周大秀才您超尘脱俗,将来还能入仕做官,风风光光衣锦还乡。”
“到时候,也不知可还记得这小小镇子里的乡亲熟人,还有您守在家里的柔弱表妹呢。”
她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讥嘲。
周冕听着她的话,不可避免地想起近日对他十分冷淡,看不出在想什么的温眉。
温眉虽然还是帮着他娘干活补贴家用,也是那副轻言细语,稍微多说话都红了脸的羞怯模样,但是对他明显地冷淡下来,口中只称表兄。
她却借着帮忙干活的名义常去柳易那厮家里,帮着柳易的老娘浣衣做饭,惹得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周冕纳罕,又想不出温眉为何转变,隐约意识到她和柳易走得近,约莫是柳易同她说了什么。
他也不是没想过那日柳易和自己起冲突有温眉从中作梗,可他喝酒喝得迷迷糊糊,记不起到底为什么温眉哭着跑出去,也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不端对事情。
而温眉又是温柔水性,估计也搅不出什么大风浪。
周冕心底思忖,只看不起温眉,又觉得她在自己家寄住十几年,承了许多恩情,同自己结亲也是应当的。
一个应宝珍跑了,还能再丢一个温眉嘛,他如是想到。
“那便承你吉言。”周冕微微昂起头。
语罢,他不再多留,示意邹洋跟上他。
“终于走了。”应宝珍耸耸肩,语气轻松地转向卫峤。
过几日周冕不再来闹事,也不必委屈卫峤住在棚屋里了。
她想了想,等银子攒够了,驴车修好,她们便可上路带着应窈去应试,顺便考察当地的风土人情,口味如何,哪里店面位置好,租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