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也证明,他真行,扎针的手法很稳。
韩沉西:“..........”
望乡真他妈卧虎藏龙。
再晚些时候,联系上了柳泊涟,等柳泊涟来接他的间隙,韩沉西想起了弋羊的那件外套。
待皮九包好消炎药,跟他叽歪医嘱时,他麻烦皮九找个袋子帮他把那衣服包起来。
皮九垂着眼,有点执拗地说:“我洗了,还给她吧。”
韩沉西初听这句话并未察觉异样,只当皮九是热心,他哪好意思让他洗,状况百出的一天,已经麻烦很多人了,他摆摆手,非常坚持地说,“哪能让你洗,我弄脏的,我来洗。”
皮九掐着手指,指尖因太过用力泛着惨白,他绷着唇角,沉默了好长时间,有点不太情愿地返回配药室,用袋子将血污不堪的外套折叠整齐,包裹好。
出来递给韩沉西时,忍不住又说了句话,“记得洗干净点。”
是这短短的六个字瞬间让韩沉西起了疑心。
韩沉西自幼成长环境十分自由,甭管学习还是生活,方方面面未受过束缚,这导致他有极强的个人领域边界意识,也对此非常敏感。
这件衣服该怎么处理,无论如何,应由他说了算,皮九的提醒定没有恶意,但“记得”两次带有强烈的命令性,他过度干涉一些东西。
这使得韩沉西边界线的警铃大作。
他攒起眉头,想,过度干涉的背后有什么含义呢?
攸得抬眼看向皮九,黑色的瞳孔闪着狡黠的亮光。
皮九身体一抖,他的小心思仿佛已经被猜透,他局促不安,不敢再与韩沉西待在同一空间,他找理由出去了。
韩沉西紧紧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半响,哼声一笑。
*
片刻功夫没见,活蹦乱跳的外孙变成了单腿瘸子,这让柳泊涟好一阵心疼,心疼完,转嘴开始数落他太大意。
“荷塘以前是个废物堆,家家户户的垃圾都往里扔,前几年村部整改,从坑里捞出来几十斤重的钉子玻璃渣,人家摘莲蓬套个胶鞋裹着脚布,你倒好裸个脚丫往里跳,你怎么不脱光进去洗澡呢!”
韩沉西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抱住脚丫子,静静挨着骂。
老人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还爱翻旧账,他把韩沉西小时候干过的蠢事,都抖落出来掰开揉碎地讲,越讲越生气,然后一气之下,给柳思凝打电话,让她把儿子接走,说他看着眼烦。
就这样,当天傍晚,柳思凝开车来捡被赶出厂房的“小垃圾”,回去的途中,想着离开学也就一两天的时间,又拐去板桥,接上了柳丁。
到别墅时,已经七点了。
柳思凝正好今天约了几个朋友聚餐,有饭局,她让柳丁把书包扔家里,跟她一起去吃饭,“正好吃完饭,咱娘俩去逛逛街,姑给你买几件秋天穿的衣服。”
韩沉西扶着门框,无辜地问:“那我呢?”
“你?”柳思凝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你在家待着呀!”
“我晚饭怎么办?”
“家里不是有泡面么?”
“你让祖国的小花朵吃泡面!”
“泡面也不用吃了。”柳思凝朝天指了指,“小花朵光合作用就够了。”
韩沉西看着暗沉沉的天,嚷道:“太阳下山啦!”
“太阳下山明天依旧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