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中尚且受你父亲管辖,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的人,谈何去保护她,让她生活得舒心愉快?”
话虽这么说,但皇帝认真想过,如果苏容臻真的到他面前,求他成全她与傅离,他应该……会答应。
他是全天下最不能拒绝她要求的人。
若是因着他,她不能和相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而是困在深宫,日日惨淡悲伤。
他又如何能舍得。
不过,就算成全她与傅离,也不是现在这个时机。
丞相傅醇自他登基以来,便一直是阻碍他行政的一股势力,前些日子的昆明池宫变,他也有很大嫌疑参与其中。
铲除傅醇,可能是他近年必要做成的一件事。
现下若是让苏容臻去了傅家,安危难有保障。
等几年以后,傅家倒台,傅离亦可以摆脱家族控制的时候,或许,就到了他真该放手的时候。
傅离被皇帝几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他的嘴唇哆哆嗦嗦,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不断以袖子擦拭着面上的泪水。
皇帝看着他这副样子,没有说话。
方才他句句言语,看上去是在指责傅离,有何尝不是在指责自己。
每说一句话,他心里的那根尖锥便扎深了一分,疼痛也越发有如实质般地自心口蔓延到全身。
背后忽然传出一阵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皇帝循声望去,竟然是苏容臻。
不知她是何时来了这里,方才从屏风后面绕出来,他都没有发现。
傅离也骤然惊醒,抬起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看向苏容臻,又有些不敢看地低下了头。
他不知道苏容臻方才听到了多少话。
傅离见皇帝没有出声,有些闷闷地回答道:“臣方才在与陛下聊一些政事。现在聊完了。”
苏容臻望向他,然后微微一笑:“那傅大人慢走。”
傅离身子一僵,半晌后艰难地躬身行礼:“臣领命。”
他到底还是不想叫她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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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离走后,御书房内安静了一瞬。
皇帝快速地调整情绪,温声问苏容臻道:“小臻怎么来了?”
苏容臻笑了起来:“怎么,无事便不能来吗?”
“自然可以,随时随地。”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她方才对待傅离,仿佛只是对待一个不亲不疏的人,像上位者对待臣属一般,毫无旁的情感。
冷静地看着傅离离去,眸中也毫无眷恋之意。
皇帝看得有些困惑了,开始忍不住分析,她是不是怕当着他的面,不好太过表现出来,以免伤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