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之前是我隐瞒了消息。

年轻的男人弯腰致歉,仿佛阮秀芝不原谅,他就永远不会起来似的。

屋里安静极了,只剩下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秀芝这才开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知道,他们生前是不是受了委屈。

她的兄长,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她只希望他死去的时候,是体面的。

那是她最卑微的请求。

谢蓟生迟疑了下,许工病重期间坚持工作,后来死在了岗位上。

那是一代人的选择,像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

许夫人她也是如此。当时部队对谢蓟生寄予厚望,送他去研究所那边学习参观了一个月。

谢蓟生去的时候,许工去世,许夫人在医院的病床上休养。

他在那里知道了很多故事,不止是许工夫妻,还有其他人。

只是没有谁比这两位更惨烈。

许夫人得知丈夫死讯,昏厥过去,病床上继续研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谢蓟生就在病床前,看着她像是蜡烛一样,燃烧着自己的生命。

阮秀芝无声地落泪,到最后笑了起来,死得其所,挺好的。

比起兄嫂,她不过是一个庸碌无为的人。

擦干了眼泪,阮秀芝笑着搀扶谢蓟生起来,谢谢你陪着我嫂嫂度过了最后的时光。

当时组织上让他跟着许夫人学习,一方面想要让许夫人有点事做,她实在是闲不住的人,不给她找个学生,只怕是就要去实验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