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蓟生从没能远离政治,哪怕他并非处于中心地带,却也是一个极为清晰的旁观者。

他们都在赌,在王家沟的时候就看到过阮文学习,后来传消息回去是归还人情,尽管阮文并不是很需要。

她早就看透了一切,赌赢了。

事实上,躺在床上的阮文有点躺不住了。

那小谢同志你信不信,咱们要和美国建交了。

信。谢蓟生的回答简单扼要。

阮文坐起身来,借着窗帘缝隙处透过的一缕银白月光,她看到谢蓟生躺在那里,看的又不是那么真切。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和美国建交是早晚的事情。谢蓟生枕着手,之前的访华其实已经露出端倪,苏美争霸我们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他嘴角露出几分浅笑,说难听点,大概就是左右逢源吧。

阮文一时间怔怔,你想要左右逢源,那也得有资本才是。

是,抗美援朝、珍宝岛反击战,这都是我们的资本。

抗美援朝是立国之战,打败十六国联军让欧美列强不敢再小瞧他们,和苏联老大哥撕破脸后的反击战让苏联也得掂量下,这个跟班小弟并非任由人拿捏。

这些是谢蓟生耳熟能详的战争。而他的父亲也死在了那场战争中,死在了异国他乡,却也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否带着父亲的遗骸归国。

低沉的声音消散,原本还有些躁动的人,忽然间心情就平和了下来。

阮文一直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可这会儿被小谢同志打击的体无完肤。

她远没有小谢同志那敏锐的政治洞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