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祺,”依然是熟悉的声音,但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焦躁,“不用准备晚饭——我这边还有点事。”
“我只想先备在这里,”他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提着伞,微微歪着头贴近手机,“以后你来也可以吃。”
“……”
他难得一句温言软语,没有收到回音。
只隐约听到那边有几分嘈杂,有女声在吩咐什么,又有几次开关车门的声音。
最后他听到一声略有些耳熟的“一承”。
这一声就比他方才的话柔软得多。
隔着屏幕,他也觉得里面的柔情和笑意要溢出来。
相比之下,他那一句自认为难得的软话就不知客气生分了多少。
果真,真正的情意多半是抑制不住的。
像他对俞一承的态度,大概也就止步于一些点到为止的关心,一些偶尔才会想起的客套,有或者,一点到用时才恨少的无休无止的渴求。
但那渴求也只是由基因控制的生物本能,远不如人家真情实意。
——就是叫他心底发腻。
不止腻,还有点倦。
叫他着实懒得参与这一切——不论是俞一承过往的情史,还是现在难以割舍的纠葛。
“谢祺?还在吗?”
“我刚刚应该挂掉吗?”他淡下声音,连同眉眼间的笑一起隐没,“打扰你们了?”
“不是。”男人似有什么话涌到嘴边,但是汽笛声遮住了他的低语。
“你等我一会,我八点前一定到好不好?”
像是在赶时间赶宵禁一样。
可他家里又不是酒店。
“不用,随便你。”
闪电过后,雷声应邀而至。
他又没听清俞一承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