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酒紧攥着拳头,她知道自己去学校不是备什么课,她这人做事向来都按照计划来,并且每一天都活在四五天前就罗列好的计划表里。她讨厌生命里各种突发事件,喜欢胸有成竹和胜券在握的那种掌控感。这星期的教案,她在一星期前就全部备好了。
是的,她用了个拙劣的借口驱使自己去一趟学校,她去不是为了备课,而是找回陆星寒下午随手丢掉的那颗蓝宝石。
大的有点夸张了,三十几克拉。
三十三,他说是他们这段时间没见面的天数。
他特地跑了上海大半的专柜,才找到这么一颗克拉数正好的宝石。
有多昂贵她不清楚,但那一定是一个她不敢想象的数字。
陈诗酒无力地想:他有足够的资本狂妄,他是可以做到不想要就随意丢弃,但她不能、她不行。
她没有那个资本,也不想欠着这样的情。
于是重新穿好衣服,顺便从工具箱里翻了一只手电筒出来,再次骑上马出发。
早晚温差还是有点大,到了夜里,白日煮沸的鹤因就冷却下来了。
陈诗酒的马蹄声出现在校门口,传达室的玻璃窗里晃动着电视机忽明忽暗的流影,叩了叩玻璃窗,大爷穿着长袖衬衫从里面探出个头。
里面烟气缭绕的,窗子一开,浓烈的烟草味儿一个劲往鼻子里钻,陈诗酒呛咳了两声。
大爷惊奇:“小陈老师,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陈诗酒捏着鼻子:“我来找教案,大爷您帮我开一下门,我这马就不栓了,我想把它一起牵进去给我壮胆。”
大爷摁了下大门的开关,铁门的轮子哐哐轧过轨道。
门开了,陈诗酒牵着马走进去,一直把马牵到操场后面的荒草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