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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总有一天,我得学会自己干呀。”陈诗酒随口一说。

这房子,总有一天,会只剩下她一个人的。

这句话生生把赫吉的眼泪逼了出来,嗔她一嗓子:“傻姑娘,我还能再活四五十年呢,一定活到一百二十岁,你都成了个老太太为止,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是棵老菜帮子拖累你。放心吧,我爱锻炼爱保养,鹤因和我同岁数的人,反应和行动都没我利索。”

陈诗酒没说话。

唐恒父亲生病给她带来的阴影,也许并不比唐恒本人少。

生不生病和活多长岁数这件事,人说了不算,天说了算。

今晚的排骨汤杂菌米线格外的鲜,赫吉给自己做了辣的口味,陈诗酒最近在吃药调理内分泌失调,就给她做了不辣的米线。

鸡枞和见手青浇头实在太鲜了,一碗米线下肚,祖孙两人连汤都喝了个精光。

赫吉饭后爱吃一小块奶油蛋糕,自己做的。收拾了米线的碗碟,就切了一块乳酪蛋糕坐在餐桌上细细的品,时而抬头欣赏窗外的远山与流云,生活过得比年轻人还精致讲究。反倒是陈诗酒为了身材管理,晚上已经经历了米线的碳水爆炸,拒绝再摄入任何高热量甜食。

赫吉为了和年轻人有话题聊,自陈诗酒去美国留学后,也学着看起了美剧。

陈诗酒给她推荐了《老友记》,当初她学英语的时候,这部剧可以算是启蒙剧了。

晚上九点左右,落日终于莽撞地掉进山缝里,鹤因的天总算黑了。

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了三四集《老友记》,明明挺好笑的剧情,陈诗酒鲜少有笑声,有时候还怔怔捏着手机出神。

赫吉瞧出来了,这丫头今晚确实是心不在焉,她一个老婆子都看剧看得肠子笑得打卷儿,而且剧里好多美国当地的俚语,笑点十足,没道理她一个英语水平一般的老太婆跟着笑,而英语还不错的年轻人不笑吧?

十点多准备去睡觉了,赫吉见陈诗酒从浴室里裹着浴巾出来,才问她:“你今晚是有心事吗?”

陈诗酒暗暗咬了一下舌头,果然她是赫吉养大的,什么事都瞒不过赫吉。

不知道赫吉能不能瞧出来她在说谎,但她确实这么回复赫吉了,“我明天的课觉得没备好,心里过意不去,还是想着去学校一趟。教案没带回来,放在办公室了,一会儿准备再去学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