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地吐出滚烫的空气,果断截住了他那玩得快要上天的手:“五条先生,知道您已经无聊太久,不然您先打完那位换个环境再和学生交流感情?”
拥有雪发的男人微不可查地顿了顿,完全不透光的墨镜下,如同昆仑冰川的冰蓝瞳扫过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再次产生了被无量空处笼罩的战栗,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偏过了视线,被我扣住的手腕微转,脱开禁锢后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那一绺狐狸毛精准地落在了直勾勾盯着它的少年头上。
“好了,棘,难为你这么配合,五条老师就送你好啦,”尾音被刻意地上挑,他随手扯下鼻梁上的墨镜扔到一边,一脚踏出,“那个谁……叫什么来着?赶紧的,领域也别开了,反正你也打不过我,不如直接快进到我饶你一命?”
我默默地和旁观的三个人退到角落,旁观五条悟血虐空气,困惑地开口:“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靠我最近的是农民揣的熊猫胖达,他比我困惑:“啊,有吗?悟生气了吗?”
“唔,严谨点说,”我两眼放空,在脑海里思索合适的词语,“恼怒?忿闷?……也不对,还是生气更贴切,就在我说完话的时候,你们都没发现?”
那么明显,眼睛的蓝色直接从天空变成冰川,连说话都没有笑意了。
“完全没有,他不是一直这样,随心所欲的,”和我隔了一个熊猫的禅院真希探头,“就像是刚刚兴致起了逗棘玩,倒是前辈您是怎么看成他想和我们交流感情的?”
我欲言又止。
可事实就是这样啊。
被时间夹缝困了不知道多久的五条悟,当时百无聊赖的情绪都要溢出来了,浑身上下都写着:啊,我就要无聊死了。
这个五条悟已经承受了比原来的那位更多的未来和未知,连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沉到什么地步,如果说我曾经见到的稳重靠谱都是异常的他,现在荒诞不经才是他原来的面貌的话,可不就说明了,在本属于他的环境和熟悉他的人面前,“五条悟”在慢慢地回归成五条悟。
我不合时宜地想:就和环境应激的猫猫一样。
“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我的头上投下了一片阴影,做了个热身回来的五条悟手里虚虚地捏着一个球状物俯视着我们,“走了,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