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昀和曲泠君在纪大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梁府前厅。

早就听闻梁家有一个活像老神仙的当家主母,活的通透,且是出了名的明事理,辩是非。由她养出来的两个孩子,一个是袁慎母亲,一个便是袁慎的外大父。皆是三观极为端正之人。

这梁老太太虽然年岁已大,但是眼不盲,心不瞎,遇事只讲理,不讲情。

这点倒是在袁慎母亲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至于袁慎的外大父,沈静昀就不得而知了。

“竖子!”

二人还未等踏入前厅,就在老远外听到了梁老太太中气十足的怒骂声。

“你可知你做了何等愚蠢之事!那华安郡主身份高贵,你以为你有多少福气够你挥霍!怕是你转世几辈子都没资格娶她。”

梁老太太许是动了气,竟要从椅子上站起来骂。

“那沈静昀再厉害,说到底不还是一届女娘,这天底下哪有女娘不嫁人的?”梁遐之母梁媪还硬着嘴,帮自家孩儿说话。

此话一说出,全家上下皆气愤至极。

“人家华安郡主嫁的是人,不是废物!”梁老太太气的直拍桌子,“你可知那华安郡主是谁?那是朝廷肱骨之臣,满天下怕是只有这么一个外姓郡主。你以为人家这郡主之位是怎么来的,别说这竖子,托大一些,怕是皇子储君都嫁的。你以为我梁家是什么人家啊,你这分明就是在给梁家招祸啊。”

梁媪赶忙给梁老太太磕头:“君姑冤枉啊,我只不过是想让遐儿娶一个有门有户的新妇,帮着我们梁家重振旧时基业啊。”

“哼,”袁慎在一旁瞧不起地哼笑一声,“你那是为了梁家吗,你只是为了你这无能的小儿子能娶一个有能力的新妇,长你的脸面吧。当真是厚颜无耻,不知天高地厚。”

那梁媪看着袁慎,她不敢对梁老太太如何,只能怒目圆睁拿袁慎撒气耍泼:“你休要在此胡说,我就是为了梁家!”

“你这话说出来自己心里不羞愧吗?你心里打的算盘难道我会不知晓?”梁氏也为沈静昀帮衬说话。

“她不过就是一个只知喊打喊杀的粗俗之人,嫁入我梁家百年文人世家已是给她莫大的恩赐,他竟然还敢当众拒婚!”

梁老太太听完这话,气的直捂胸口:“你……你个没脑子的蠢货。你说这话,分明是要拉着我们梁家百余口人一道死是不是!”

“我劝你们母子二人还是趁早到陛下面前叩头,给华安赔罪。以梁遐为人,于国无功,于家族无利,既不能安邦定国,也把能谋定天下,求娶华安君,就是对圣上重臣之羞辱。今日若是不给华安君一个公道,我明日就写一封奏章,上奏禀报,说是梁府对圣上有功臣子出言不逊,倒是定要狠狠责罚。”

那梁媪一介乡野村妇被袁慎责骂的毫无还口之力,只能一直拉着他的两个儿子。那梁尚身为梁家家主,尚且明白其中利害,一直默不作声。

只是那梁遐是个蠢货。周遭他环顾一圈,发现好像只有袁慎是他惹得起的,便指着他,开口大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外姓人,有何资格对我们家的家事指手画脚!”

沈静昀听不得这家伙羞辱袁慎,一句都不行,于是乎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厅堂走去,抓着梁遐的衣领,干净利落地赏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把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

不愧是我朝唯一一位少年女将,出手果然狠辣。

只是袁慎瞧着这一巴掌,好像似曾相识。这一掌虽然没打在自己身上,但是好像自己也能感觉到有多痛。

“你胆敢再侮辱善见,我就再抽你一巴掌。”

梁媪看着自己儿子被打,站起来就要和沈静昀拼命。不过对付一个老媪,沈静昀压根就不需要太费力,另一巴掌扇在梁媪脸上。

“这一巴掌,打你不知天高地厚,敢对本郡主无礼。”

被打的二人皆躺在地上,只能叫嚎,却不敢反抗。

“若不是看在梁家老夫人的面子上,若不是看在你们是袁夫人母家,若不是看在泠君阿姊为你家新妇,你以为就只是赏你们一人一巴掌就罢了?”

“你……你……”梁媪指着沈静昀,“我梁家乃是百年世家,你敢在我梁家放肆,我要去告御状,我要和圣上控诉!”

“好啊,你去告,看陛下能否允你在圣驾面前放肆。”

那梁家两母子还要大骂沈静昀之时,梁老太太便硬生生打断了他们的话。

“快快闭嘴吧你!若是再胡言乱语,那就容华安郡主再赏你一巴掌如何?”

“君姑,我们梁家乃是百年世家,岂容的他人在此放肆?君姑为何不向着自家人说话,反而帮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