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气氛有些沉重,二公主站出来调节道:“都城中谁人不知,华安与袁侍郎私交甚好。人人都说你们二人匹配非常。想来你们二人若是喜结连理,那对于袁沈两家也是锦上添花之事啊。”

“陛下,华安从军多年了,习惯自由,不喜嫁人受约束。所以还请陛下收回圣命。”

文帝这次拍桌子是表示愤怒。他要用当时对付程家的办法对付沈静昀。

“沈静昀,你莫要以为你有军功,为朕打下江山,朕就不敢罚你。”

其实沈静昀很怕惹怒圣上,也不是不想嫁袁慎。只是她不想这么嫁给袁慎,也不想嫁给现在的袁慎。沈静昀自小一身傲骨,从不肯将就任何事情。就算心悦袁慎多年,但是自从她知道袁慎心里有意中人,对自己无非分之想后,就不再想嫁了。

沈静昀此生所嫁之人,必得是心中只有她,满眼都是她。

而她也知道,袁慎绝不是这个人。

所以今日,为了他们都好,沈静昀必须冒着违抗皇命而获罪的风险,推掉这个婚。

沈静昀朝着文帝和越妃狠狠叩头:“陛下生气也好,要打要罚也好,华安都认。总之此婚,不能定。”

“沈静昀!你是要反吗!”文帝站起来,走下台阶,来到沈静昀面前,“你可是对袁家有什么不满!”

“华安不敢,袁家乃是清誉之门,袁侍郎博学,州牧大人和袁夫人也曾对华安照拂,华安并没有对袁家不满。”

在旁一直看着这一切的袁州牧见情况不妙,赶紧接话道:“华安郡主既然对我袁家并无不满,那为何不肯嫁入我家?”

沈父也附和道:“是啊华安,你与袁侍郎从白鹿山相识,就一直交好。知根知底,嫁于他,阿父和阿兄也放心啊。”

“上次与梁家的婚事,阿父也这般说辞。”沈静昀回怼了沈父后,转头朝着袁州牧行礼,“袁大人,我虽对袁家并无不满,但这与此婚并无关系。我同袁侍郎可做朋友,可做知己,偏是夫妻,做不得。”

至此,沈静昀才明白,昨日夜里文帝召见两家长辈进宫所为何事。

这便是全天下皆知,独独瞒着当事人的桥段啊。

见文帝的态度如此强硬,沈静昀本想求越妃帮忙。可是越妃的样子明显就是站在文帝那一边,自己父兄和袁家两位更是指望不上,甚至是文子端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沈静昀知道,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陛下,自古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自小有父兄庇佑,但家中无主母,华安也无阿母,父母之命,怕是没有,此亲接不了。”

沈静昀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

“你自小在我母妃身边长大,我母妃抚养你好一段日子,一直视你为亲生女儿。你也曾在幼时唤过她为阿母,所以今日我母妃就是你阿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皆已符合。”文子端逻辑清晰地回驳了沈静昀的胡言乱语。

沈静昀不可思议地看着文子端,怎的他也要自己嫁?

“好,说得好。”文帝仰着头,拍手叫好,“事已至此,朕看你还有什么理由可说。”

沈静昀看着一旁一眼不发的袁慎。心中不免有些不悦。

自己在这舌战群儒,他这个平时能说会道的人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说?

沈静昀把目光投向袁慎。

越妃也站起来,走到文帝身边,看着袁慎,问道:“你一言不发,可是对这件婚事有何意见吗?”

袁慎思索一阵道:“回越妃,臣不敢。”

在沈静昀看来,他的不敢,那便是不愿。有了明确的态度,沈静昀就更能理直气壮地拒婚了。

“陛下,既然袁侍郎都这般说了,不如就......”

“臣,愿意迎娶华安郡主!”

......

这便是刚才崇德宫上发生的事情。那场面就在沈静昀脑海里不停的重复。

她实在没料到,袁慎就这样同意了。

看着袁慎的背影,沈静昀一时间竟然摸不透了他的心思。

为何?

为何他一言不发,却同意了陛下的此婚?

为何他明明心中有中意之人,却还要违心,允诺求娶?

不明白,沈静昀当真不明白。

原本是不想问的,但是沈静昀实在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