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凉凉的,是上了冰车。外头阳光尚好,是在白日里。
一抹身影坐在明歌床边,见她醒了,轻唤了两声她的名字。
明歌只是听着声音便认得出人,视线逐渐清晰了,便见老太太正伸手来探她的额头。
宝蓝的袖口上刺绣着暗金的梅花,手上隐隐有些皱纹,但不多,老太太生在富贵人家,没做过粗活儿,自是保养得好的。
她醒过来了。
从那个梦境中醒来,仿佛从泥泞里挣扎出来。
“你可算是睁眼了,姑娘。真叫人担心。”老太太温声说着话,眼角的细纹,也格外清晰起来。
明歌笑笑,“叫您老记挂了。”
“快起身来吃些东西。早就过了午时了,饿不饿?”
明歌点头,身子却仍有些虚脱。“初姐儿呢?”
老太太道,“在侧屋里和奶嬷嬷睡觉呢。她好好的,你放心。”
“嗯。”
青禾来扶她,明歌起了身,方见桌上摆了满满的饭菜。都是清淡口儿的,一旁还有一盅她最喜欢的粟米排骨汤。
老太太也被嬷嬷扶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大夫说你是耗力过多了,其余到底没什么大碍,多吃些补补便好。汤是你爱吃的。”
“您真好!”这会儿老太太还在,她还有人疼。于是格外珍惜满桌的饭菜,恨不得每一样都多吃一些。
老太太见她吃得好,暗自高兴,又说起。“可幸好陆恒回来得及时。他方还在这儿守着你的,将去柴房审问那蒋氏去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招惹了一回,便叫你和初姐儿吃了苦。”
“蒋氏的事儿,该是我没办好。”到底是她先给了人家希望,后来,却又浇灭了人家的希望。蒋氏思念子女心切,方乱了心神,将初姐儿认错作自己女儿。
“你怎么能知道呢?”老太太说着,嘴角忽的沉了沉。眸中的笑意,也渐渐没了。“我听陈伯说,今儿早晨有人见着蒋氏进府了,因是跟着威远侯府的人后头,便没敢拦着。若是有人有心害人,再怎么防都是防不住的。”
“是跟着威远侯府?”听老太太这么一说,蒋氏又像是被人利用。
老太太冷笑了声,“本性难移。”说着叹息了声,又道,“罢了,你别管了,交给陆恒便好了。”
明歌应了声,她才将醒来,自是没有心力管那么多的。只继续用起饭菜罢了。
这日夜里,陆恒很晚才回来。
明歌傍晚的时候只哄了小女儿睡觉,方又自个儿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