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便叫一旁的嬷嬷去将人扶起来。蒋氏死活都是不肯起来的。
明歌才道,“我们家老侯爷卧病得多年了,不好再因这些事儿被扰着。你若不嫌,我替你与我夫君说说。问问他有无办法。不过,他夜里才回来。你便先回客栈,若有得什么,我叫人与你传话好了。”
蒋氏一双眸子放着些许光彩,嘤嘤切切的哭声也忽的止住了,直跪着行来明歌膝边,叩了三个头,“可谢谢奶奶了。谢谢奶奶了。”
明歌自也知道,她这是将陆恒拖下水了。可叫一个女子与亲生骨血分离,又怎么会有人忍心…她看了看老太太,本以为老太太会责怪她牵连陆恒的,却见老太太眉眼带着几分慈爱的善意,对她点了点头。
明歌这方放心,又起身亲自将蒋氏扶了起来。“暂且也不必客气了。我也不知是能不能帮得上你的。只是我家老太太早就乏了,你便且先回去吧。明儿,不论有没有好消息,我都会遣人去问候问候你的。”
蒋氏又忙给老太太作揖,“老太太是活菩萨。奶奶是大善人。我这几日寻遍了北城几座大宅,他们都躲着…”
蒋氏道谢的话说了好一会儿,明歌方寻着机会叫管家将人送走了。念起那探花郎年初的时候办喜宴,陆恒还带着她一道儿去喝喜酒了。新娘子是安尚书的幺女,正是及笄的年岁,肤如凝脂,莞尔如西子。
蒋氏的背影,很是单薄。瘦瘦小小的妇人,因连日的奔波,肤色也泛着黝黑。又哪里好和安尚书的小女儿比?人影渐渐淡出视线的时候,明歌的目光又落在手背上的莲花烙印上。
她梦中病入膏肓的那些时日,枯槁寡瘦,许也和蒋氏无所差别吧。可即便预见到了自己冬日的大忌,她心中却仍旧抱着一丝侥幸。
或许那只是个梦呢?
陆恒和那耿宜,定是不一样的人吧?
明歌思绪深了,方听二姑娘在耳旁唤她。
“嫂嫂可是累了?也早些回去歇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