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在等我回答,打开灯将她引到屋内调酒时我却想起了早先与红叶的交谈。
清晨,港/黑大厦旁边的茶馆里,红叶收起随身不离的纸伞,在落座后惆怅地道:“我家那孩子,最近有给你添麻烦吗?听说你最近和,和——”
“傻叉太宰治。”
我体贴任意地替她说出了那个名字,好与此世界的叛徒太宰治区分开来。作为现任港口黑手党干部,称呼另一个世界的港口黑手党首领确实是个技术活,更何况此世界的同位体还是个叛徒。
“是,听说她带着你从中也那里搬出去了。”
奇怪的说法增加了,搭配故意被含糊掉的某鱼,作为“被带着”离开的人我感觉这普通的一句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我幽怨的眼神让她微微一笑:“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
但她接下来所说的却让我为难。
“我听说,你和她在原来的世界是首领和干部关系。”
令人厌恶的事实被曾经的酒友说出来,我不满地啧了声还是点头认下了:“所以才难办,就算想远离也只能打着任务的旗号了。”
想到这次决裂后回去需要面对的麻烦事,感觉头已经提前疼起来。
不过在外面逃避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回横滨处理当初留下的烂摊子,给这些烂事画上句号。
我在喝茶时走神,红叶也不知道是在品茶还是在走神同样没有开口说话。
大概半分钟后,将茶盏放在桌上,她问道:“中也你有没有想过,身份不同到底意味着什么?”
“你和太宰决裂,本身代表的是港/黑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决裂,一旦发生,整个组织都会被搅进这动荡之中,不,确切的说整个横滨都会陷入难有安宁之日的混乱。”
“无论哪方获胜,对组织都是毁灭性的打击,所以——”
“所以维持原样对其她人都好,对吗?”我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悠然补全。
尾崎红叶抿了口茶,似是因为苦涩的口感而微微蹙眉,仿佛欲言又止的样子。
看她这幅样子,我又怎么会猜不到背后实情呢?
靠向松软的沙发,我以记忆中相处的方式似是抱怨地道:“红叶啊,按理从你在此世界扮演的抚养者立场上说,你应该是最赞成我与太宰分离的人才对,但就连你都来劝说我的话。”
侧头看向窗外,恍然中我笑了下:“果然是因为森鸥外这般叮嘱了你,而能让无利不早起的他特意嘱咐果然是和太宰进行了交易吧。”
“至于吗?”忍不住带着点嘲讽的意味我继续说道:“太宰她真的至于这样吗?连我周围的人都要发动?”
“我这般看似孤立无援的样子就这么让她喜悦?”
红叶欲言又止,她并没有否认而是拿茶盖撇去浮沫:“妾身虽然不知道你与她之间的过往,但从常理的角度看,或许事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我勾唇反问:“红叶,作为我故友的同位体,此刻,请以朋友的身份告诉我,你相信人是会变的吗?”
她不回答,但我有长足的耐心可以等待这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