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托尼抱着吨吨吨喝奶的女儿离开厨房，回到休息区。

他坐在沙发上，女儿靠在他怀里。

气氛安静下来，只有喝奶的吨吨声。

托尼低头看女儿认真干饭的模样，小脸蛋鼓起来真的可爱，不由得摸了摸女儿软软又微卷的头发。

直到女儿即将喝完奶，他抬头问管家：“j，伊娃的衣服和床具洗好了没？”

“已经烘干，sir。”

托尼点头，整个人放松下来后感觉自己也饿了，想想从下午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干脆打了个响指，“j，帮我叫份外卖，楼下两条街外的那家甜甜圈。”

“sir。”管家冷静提醒：“您是否应该控制一下热量摄入？”

托尼翻了个白眼，“噢，拜托，我都两天没吃甜甜……”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专心喝奶的伊娃突然试着往上翻眼睛，显然是在学他刚才翻白眼的动作。

老父亲：“……”

管家平静道：“看来您没有给小小姐做一个好榜样。”

托尼顿了顿，假装无事发生，“那就帮我叫个披萨吧。”

“好的，sir。”

犹豫了一下，为了给女儿做好榜样，他默默补充了一句：“谢谢，j。”

虽然语气不太自然，好歹做到了从前没做过的事。

管家莫名感觉欣慰：“不客气，sir。”

这时伊娃正好喝完奶，松开奶嘴，小嘴巴微微张开，细声细气地“嗝”一声，看起来喝得饱饱的。

打了个嗝后，她捧起奶瓶给老父亲看，眨巴着大眼睛。

“哇哦。”托尼接过奶瓶，表情夸张地摇晃着空荡荡的奶瓶，立刻给予表扬：“宝贝真棒，都喝完了。”

伊娃仰起脸，从老父亲大腿上站起来，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脸，仿佛也在表扬他奶粉冲的好。

托尼得意一笑：“没错，爸爸也很棒，谢谢宝贝夸奖。”

眼看着父女俩沉迷于互相吹捧，管家轻轻咳了咳。

这么一提醒，托尼瞬间想起刚才的事，连忙收敛表情，抱着女儿换了个姿势，让她跟自己面对面。

两双焦糖色眼睛近距离对视。

老父亲一脸严肃，“宝贝，刚刚爸爸这样……”再次翻了个白眼，“是不对的，宝贝不可以学，知道吗？”

伊娃困惑地歪歪头，下一秒又往上翻眼睛。

“no，no。”托尼双手在胸前比了个x，“这样不礼貌，宝贝，我们要当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伊娃静静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像精致脆弱的洋娃娃，美丽却空洞。

注视着这一幕，托尼缓缓放下手，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心里堵得厉害。

目睹女儿现在的状态，他切实体会到“自闭症”是什么意思。

经过短短几个小时的相处，他看得出来伊娃很乖很聪明，她或许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但不会活泼开朗地回应你，甚至没有更多表情，面无表情是常态。

她沉浸在自己安静的世界里，像一株久久无法盛开的花，你得用爱意去精心浇灌。

老父亲忽然沉默下来，伊娃摇摇晃晃站起来，张开双手抱住他脖子，小脸蛋紧紧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