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害怕接触人群吗?所以我把这一排的位置,和前后左右的位置都买了,这样你看电影的时候就不会难受了。”
池泽言的手里抱着一桶爆米花,闻言他抓向爆米花的手一顿,随即在空中调换了一个方向,将指尖的爆米花塞进了降谷零的嘴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就顺其自然地做了下去。
降谷零愣了一下,接着用牙齿咬住了那粒爆米花,冰凉的唇瓣与少年的指尖短暂的接触了一下,不到一秒,舌尖轻轻扫过,给池泽言带来一阵难以言说的酥麻感。
池泽言惊了一下,把整桶爆米花丢给了降谷零,他本来也不喜欢吃那个玩意儿,是降谷零非要买的,他认为看电影必须配爆米花,才有仪式感。
降谷零似笑非笑地接过爆米花桶,将它放到了电影院的扶手上,坐正了身体,专心致志地欣赏起电影来。
而池泽言缓缓倒入椅背,整个身子缩在了椅子里,衬得他格外瘦小。
电影的屏幕上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的斗篷,头戴白色面具的怪人,颇有几分歌剧魅影的既视感。
周围的环境十分昏暗,白色的面具在屏幕上跳跃,在漆黑的影厅里显得如此醒目。
那天那部电影到底叫什么名字,具体讲了什么,池泽言全都记不清了。
他在无人的角落里,无意识地用大拇指摩挲着食指和中指的指尖,不断回味着降谷零的唇瓣碰到它们时的感觉。
池泽言也曾想从这样不妥的举动中出来,所以闭眼调整了一下坐姿。
也是那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地让身子偏向了降谷零的方向。
有这么一种说法,你的身体永远会无意识地朝着喜欢的人倾斜。
池泽言那时才陡然惊觉,自己好像喜欢降谷零。
他的心底开始无端烦躁起来,即使强迫性地把注意力投向屏幕,脑海里也不断回想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以及他和降谷零所有的回忆。
从雨夜的相识到夏日阳台的糖再到一排全空的座位,日常的琐事和平常微不可察的点全部都涌上了心头。
池泽言握住扶手的手缓缓收紧。
他小心翼翼地望向降谷零,眼里盈满了许许多多他本人都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
降谷零似乎完全沉浸在了电影的剧情里,好看的眉眼皱成了一团。
池泽言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了天台上,伸手朝着空中抓了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面具上是一张血盆大口的笑脸,面具男漫不经心地低下了头,恰好对上了前往旧楼的男女主。
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不过是低了一个头,却被这对“善良”的主角当成了祸害这一方的怪物。
池泽言只觉得里面的每一帧画面都像一把无形的刀,他坐在原处,藕色的眼眸紧盯着前方闪烁变化的画面,感觉一幕一幕都被放慢了速度。
就在这时,降谷零的手心覆盖住了他的手背,池泽言不由得转头,刚好对上了降谷零的笑。
降谷零笑弯了眼,那个笑容在黑暗中,比他的金发还要耀眼,比播放的电影屏幕还要闪耀。
他自然而然地倾过了身子,揽住了池泽言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