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青年和威尔对视了一会儿,没能等到男人撤掉眼中疑惑和不赞同,只好把平板电脑切到短信界面,打字给他的抚养人:罐头快过期了。
“那就扔了它。”威尔说,男人察觉出青年的顾虑,在一声短暂叹气后只能向汤姆解释:“我的工资很高,你每个月五百的抚养金也没有帮我处理速食罐头的必要……午餐肉是我应急用的,如果它们快过期了可以免费送给临期食品商店或者捐赠给流浪汉,十七岁的男孩应该吃红肉和鸡蛋,喝点牛奶。”
汤姆不置可否的把刚才打的字删掉。
“我去做点新的食物,把那些东西倒掉吧。”威尔停止了谴责,他需要改变汤姆一些生活习惯,但男人并没有忘记青年自首是出于贫困这个原因。这就导致有些事情相当棘手——首先,他不该也不能去指责这种穷困带来的过度节俭的错误,虽然其中的某些部分确实对身体没什么好处,可贫穷并不是汤姆的过错。
其次,威尔意识到他得控制自己的一些言辞,他是个独居的,收入不错并且不会过于挥霍的男人,所以“成天想着自己余额”这样的形容也落不到他头上。威尔有着相当可观的一笔存款,这笔存款令威尔接受汤姆这样一个青年,甚至以精英教育的花销去培养他的被扶养人也没什么负担。
前提是汤姆愿意。
这个青年有着轮廓模糊——至少他现在还没摸清——但确实存在的某种尊严上的看重。那不是什么低微的最低底线,相反,汤姆有一种奇特且罕见的傲慢感,这点从他可以干脆利落的认罪,却不打算把pfos涂料的事告知fbi就能看出来。
那种举动就像是某种隐而不发的讽刺,威尔暂时还不打算令自己也成为这种讽刺的针对对象。
威尔的厨艺不算精通,好在勉强说得过去,拜他经常半夜惊醒并辗转难眠,不得不起来给自己弄点吃的所赐,把半成品披萨丢进烤箱里烤好还不至于出错。
汤姆听话的把餐盘里的食物清理干净,并且刷好了盘子和锅。在威尔把披萨拿出来打开纸盒放进烤盘时他做完这些,等男人烤披萨的间隙青年又跑去启动了洗衣机。等一切忙完之后披萨刚好完成,十分美国人口味的夏威夷披萨被端上桌子,面饼上大块的菠萝足够所有意大利人集体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