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0 暗涌

正当我忧虑时,一只手却轻松地搭在了我的肩头。

“嘿,皱眉头会有皱纹的,”西里斯语气高昂地说,“是谁让我们卡莉娜不高兴了?”

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我只是在想成绩的事情。”

西里斯勾起一抹痞笑。

他照旧不系领带,两颗扣子解开,一只手揽着我肩,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段小树枝。他眼角弯弯,额前的发丝随意而飘逸地垂下,显得他不羁极了。

“噢拜托,你可是斯莱特林成绩最好的人之一了,”他轻松道,“难道你会因为那个a而纠结?还是在斯拉格霍恩教授那里听了些打击的言论?”

我努努嘴,表示自己并没有因为这些而闷闷不乐。

“那我就知道了,”他狡黠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柠檬雪宝,“是不是因为今天没吃到男朋友准备的糖果盲盒?”

阳光下的他眨着眼盯着我,细小的绒毛漂浮在我们之间,空气中似乎都弥漫了酸酸甜甜爱的气息。望着西里斯这幅样子,我接过糖果,惴惴不安和疑虑重重瞬间减了大半。

“其实我本来想把糖果换成别的东西的,”西里斯认真道,“毕竟很多男孩子都会给自己心爱的女孩送糖,可你和她们都不一样,你是最美好最特别的,我总想送你些不同的东西。”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仰起脸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灰瞳:“怎么能是相同的呢,送她们糖果的人可不是西里斯,但送我糖果的人是。就因为是你送给我,而你也是最美好最特别的,所以最简单的东西也会变得特别啊。”

西里斯灿烂一笑,阳光下的他仿佛在发光一样。

我们在楼梯口分道扬镳,西里斯去找麦格教授谈话,而我却走上了去校长室的楼梯。

手中的书被碰洒了一地,我抬起头,一只幽灵正调皮地在我身边上蹿下跳,时不时发出大笑声。

“皮皮鬼!闲得没事就找个厂上班吧!”我气冲冲地蹲下去把书捡起来,要是他是个实体,我一定会给他用点恶作剧咒语,可奈何他是个幽灵,我只好使用最无效的“语言攻击”。

没想到皮皮鬼却开始生气了:“我是个幽灵,我无法进厂上班!噢你戳我的痛处,恶毒,波吉亚!”

话毕,他就哀嚎着飘走了。

我有些气不过,为什么学校不能管管这种以捉弄学生为乐趣的幽灵呢?难道拥有这样的调皮鬼,能够成为学校的招生特色吗?

内部知情人员表示,招生特色谈不上,招生减章还差不多。

我抱着书来到了校长室里,邓布利多教授正坐在沙发上看魔法投影里放映的一档科普类综艺节目“神奇动物连连看”,这档综艺以幽默诙谐和更新速度快的两大鲜明特点,迅速袭卷了老中青三代群体,受众可谓相当广泛。老有邓布利多热情追剧,中有斯拉格霍恩教授购买其周边,青有赫奇帕奇的级长逢人就安利这档节目。

“噢你来了卡莉娜,”见我站在他身后,邓布利多教授慈祥地问道,“愿意一起看看这档优秀的节目吗?”

我拣了沙发的一处角落坐下,也开始观看起“独角兽投喂食物红黑榜介绍”来。

“听说你的o.w.l考试成绩很不错,”他和和蔼地笑笑,“最近感觉状态如何?”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决定把刚才的事情和盘托出——除了小巴蒂·克劳奇的名字。

“总之就是这样,教授,”我蹙着眉总结道,“我觉得食死徒这个组织在招纳一些极端针对麻瓜出身的巫师的‘狂热分子’,从他们口中的意外,也就是去年的袭击事件,到今天我被安利,我认为他们已经在往极端和杀戮的方向靠近了。”

邓布利多教授沉静地望着我,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我读不懂的复杂神色。

“事实正如你所言,”他呷了一口茶,严肃道,“我本来不想让你们过早地接触黑暗,但没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独善其身,外面的世界已经能嗅到腥风血雨的气息,每个人都逃不过。最近,你们学院的一位学生会主席,已经翘掉了n.e.w.t考试,宁愿以被开除为代价,来表示自己不愿意和麻种巫师身处同一屋檐下的决心。”

投影仪里还在放映着诙谐的综艺节目,纸做成的小仙女也在茶杯上方翻飞起舞,可这一切轻松而愉悦的氛围似乎将我们的心都隔绝在了外面,此刻邓布利多教授和我,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我心中有些不安。

“我不知道——教授,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了解到我能使用黑魔法,还有我是个吸血鬼的事情,”犹豫片刻,我还是将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虽然学校里也有在偷偷学黑魔法的学生,可他们一定想要能够掌握杀戮类咒语的那群,他们也会对异族的能力感兴趣。我不想加入这种无脑乱杀组织,但我怕他们会以我的朋友作为要挟。我并不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我不那么勇敢,也有些自私,我不想用朋友的流血牺牲来换取我们的‘大义’。如果真有这么一天,到那时候,我甚至都会答应他们,然后在其中潜伏当间谍。”

邓布利多教授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些许,他宽厚的大手抚了抚我的额头。

“孩子,最后这些就不是你该想的了,”他轻声道,“这不是不勇敢,也不是自私,不同于不顾一切地追求正义的格兰芬多,你作为一个斯莱特林,选择了另一种精明而隐忍的方式来追求正义,这在当下是弥足珍贵的。那么,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战争爆发,你会选择回意大利吗?”

我怔愣片刻,战争已经近在眼前了吗?邓布利多教授往往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独到的前瞻性,可我还是不敢相信,在和平年代出生的我们,会离这个残酷的词那么近。虽然我也在心中设想过战争爆发的可能性,但或许是出于对未知未来的害怕和担忧,我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残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