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宁抬手:“王爷请讲。”
胤禛道:“那少年问,基督教之人,言废孔圣,传基督,可是为何?基督教有何宣扬之处?是可教我等仁义礼智信,还是能传温良恭俭让?”
“基督盛行于欧洲,那为何欧洲如今多处战火,以至于民不聊生?”
郎世宁哑然。
康熙忍笑轻咳一声,“胤禛,放肆!”
雍亲王忙拱手告罪:“儿臣知罪。”
康熙不轻不重说了两句,便让郎世宁退下了。
待郎世宁离去,康熙帝才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小子,何时也学会了这假借他人之口的话术了?”
胤禛依然是那副板正模样:“并非儿臣借他人之口,此言确是一少年说出的。”
康熙帝抬眼看他:“哦?是何人?”
“正是您前日刚说的那位,坑了老子又被老子坑的张家二少爷。”胤禛将今日听到的那些话一一道来。
“儿臣偶然路过,才听到他这一番言论。这孩子年纪不大,也有少年人的狂妄,还说‘大丈夫不遇于时者之所为也,我则行之’。半分不似他父兄的谨言慎行处事周全,倒是大胆得很呢!”
“倒是有几分样子。”康熙帝看向胤禛,“他如今多大年纪?”
“到了明年,也才十四岁,还是个少年郎呢!不过…”他欲言又止的低下头。
“有话便说,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康熙将手里的把件扔在御案上,这态度便是让雍亲王直言不讳。
胤禛这才抬头进谏:“这孩子说既不得入朝堂,便越洋去看看,还想去看看□□如何制作,为何工部不能做出来。怕是已经下定了越洋的决心,父皇何不召他面圣,问一问他的打算和想法?”
“听上去虽是个有志气的,可就怕他毛手毛脚做不好事。”
话是这么说,但第二日康熙还是召了张廷玉入宫。
陪在圣上身边的,正是雍亲王胤禛。
张廷玉老老实实的行礼跪拜,而后便低头候着,与昨日少年意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康熙帝笑:“朕冷眼瞧着,莫管是什么人,一进这大内,都像是枯树一般。”
张廷玉拱手:“陛下,来时父亲曾教与我,若是进了宫,便要沉稳些,否则惹了天颜震怒,我怕是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一旁的便宜爹气得心里直骂儿子蠢,可当下便被点了名:“敦复啊,你这可就不对了,你我君臣之间,朕可从来不曾给你施压过,可如今到了你儿子这里,你竟拿朕来诓压小辈,你这…”
“陛下明鉴!”张英跪地道:“犬子一向放荡无礼,臣也是怕他张狂无礼…”
“起身罢!朕懂你爱子之心,不过你这二子虽说现在还年少,可胜在他一颗赤子之心。”上首的帝王沉吟片刻,“朕听雍亲王说,你欲越洋去海外长长见识,不知,你是要如何去长见识呢?”
张廷玉躬身:“回陛下,小人想租借三条商船,带上我大清的瓷器、丝绸,茶叶与纸张笔墨去海外走一趟,再将他们那边的东西载三船回来,取人之长补己之短。”
“朕听闻,你还要去看看海外的□□是怎么做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