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廷玉游洋,怕不只是为了散心罢?”
“知我者,子健也!”张廷玉摩挲着腰间的玉玦,低笑一声:“听闻传教士说基督救苍生,还令当今不再推崇孔孟之道。我要去看看,那基督是何等的厉害,是教了欧洲仁义礼智信,还是让他们明白了温良恭俭让。既是救了天下苍生,可为何又听闻外商多言欧洲战火连连,民不聊生?”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就怕你到时被人赶回来!”
张廷玉弯唇,“我只看看热闹罢了。主要还是想瞧瞧,怎的咱们的工部不如人家,连□□都做不出。”
笑声一顿,陈子健怔然:“这…怕不是,这如何可行?”
少年挑眉,温吞一笑,可说出的话却狂傲至极:“大丈夫不遇于时者之所为也,我则行之。”?
众人静默间,雅间的门忽然被踹开,“好!说得好!”
众人抬眼看去,竟是和硕雍亲王!
雅间里的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一时间,众人背脊冷汗连连——方才,没说什么大不敬的醉话罢?
张廷玉也跟着众人行礼,眼里闪过几分意外。
他知道这酒楼是皇家的产业,可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下一任皇帝。
“都平身吧!”
胤禛看着眉眼清俊,面白唇红的小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张廷玉拱手回话:“雍亲王贵人多忘事,小的还曾给十七阿哥做过几年的伴读来着,前年陛下说我有乃父之风,便令我跟着大哥去扬州办差。”
胤禛故作回忆一番,“张家二子?”
他敛眸低首:“正是草民。”
胤禛围着他绕了半圈,打量他年少单薄,又问:“听闻你考中了举人?”
“家父有言,在下年纪太小,德不配位。”
胤禛略点点头,“倒是有自知之明。”
“…”你礼貌吗?
他扫过雅间的众人,这才略点点头“诸位继续,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同尔等一同饮酒了。”
众人又呼啦啦跪倒一片:“恭送王爷!”
胤禛一路进宫,他觉得张廷玉的想法太对了,为何工部的人还不如洋人,连□□都做不出来?
养心殿外,众人噤若寒蝉。
他问一旁的门值太监:“陛下在召集大臣谈事?”
“不曾,是郎大人在殿内。”
小太监话音刚落,那边便喊了令雍亲王进殿。
刚刚进殿,便听到传教士又在宣扬基督教,他看了眼神色漠然的圣上,对郎世宁拱手:“朗大人。今日我曾听一少年求问,可又说不上答案来,特来请郎先生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