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和谐】欲

沢田纲吉已经不像是十年前那样遇到事情就惊慌失措了,他只是神情微讶,指着自己,疑惑地问道:“我?”

“我看到了……”露切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你的痛苦。”

沢田纲吉更加疑惑了,虽说他对彭格列首领这个位置不是很热衷,但这么多年来他也早已习惯了,无论怎么说都算不上痛苦,面前这位女士怎么会这么说呢?

他问:“请问您为什么这么说呢?”

露切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详细解释,只说:“具体我无法跟你细说,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不要进入森林,千万不要】。”

“是预言要应验了么?”拉尔面色凝重了起来。

露切默默点了点头。

她想起了自己看到的画面:【沢田纲吉穿过荆棘蔷薇丛生的森林,无意识踏入了一座黑色的尖顶城堡,在进入城堡的那一瞬间,沢田纲吉陷入了混沌,只能跟随着本能,走进了魔鬼的疯狂之夜。

沢田纲吉跌跌撞撞地穿过无数谜之影,走到了王座之上的reborn面前,伏在reborn的腿上,如同见到了此生最珍爱的事物一样伸出手触摸他的脸,然后将自己的一切奉上,急切地亲吻着他的唇,他的眉眼,他的耳。】

露切暗叹了口气,她不能改变reborn的想法,无法阻止这注定的结局。她只能衷心的为他们两个祈祷,希望那样的未来可以拥有转机。

沢田纲吉有些怔愣,他想起了十年前那个印象深刻的人,似乎也有提到过【预言】之类的事情。

“不要小看露切所说的话,至今为止她说的所有预言都应验了。”拉尔看到沢田纲吉有些心不在焉的神态,直接一巴掌拍到了他头上,恼火地提醒他。

沢田纲吉无奈地抬起头,应了一声:“是,拉尔老师。”

露切看到这一幕,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起身说道:“好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离开了,再见。”

沢田纲吉急忙起身送她出门。

露切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说道:“阿纲,你可以去试着遵循自己内心的想法。有时候,你内心真正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决定。”

沢田纲吉看着露切坐上车离开,车的背影逐渐在视线范围内消失不见。

内心的想法……?

(间奏)

月色旖旎,沢田纲吉拖着无力的身躯,试图脱离reborn的掌控,向前一点点爬去。

但事情总是不遂人愿,他只稍微稍微离开了一点,便被reborn按住了动作,一阵剧痛袭来,他被死死地钉在床上,动弹不得。

“唔……混蛋……”疼痛将瞳孔涣散的沢田纲吉唤醒,他眼角冒出了泪花,无力推拒着,“放开我……放开……”

“不要。”reborn恶劣地笑了起来,下巴抵在沢田纲吉的肩膀处,呼吸的热气洒在沢田纲吉的脖颈处,声音如同大提琴般优雅醇厚,慵懒而磁性:“刚刚不是还是要将一切都奉献给我的模样么?怎么?现在反悔了?”

沢田纲吉额头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紧紧咬着下唇,抓住床幔默不作声,却还是抑制不住溢到唇边的痛呼声。

reborn看沢田纲吉不回应也不在意,只一个又一个轻柔的吻不断落在他身上,最后在沢田纲吉肩膀处停了下来,狠狠一咬。

“嘶……”沢田纲吉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看向肩膀处的reborn,reborn同样抬起头来看向沢田纲吉,鲜红的血液从唇边流了下来,如同中世纪的贵族一般优雅,却又有种一种另类的血腥妖异美感,一不留神就能沉溺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reborn掐住沢田纲吉的下颌,倾身含|住了沢田纲吉的唇瓣,撬开他的齿间,扫荡着,夺取着属于沢田纲吉的空气。

“唔……”腥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沢田纲吉被吻得几乎无法呼吸,胳膊无力地撑在床上,他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reborn,便向一旁倒去。

reborn脸上的微笑渐渐淡了下来,他眯眼看着昏倒的沢田纲吉许久,神色颇为不爽地起身离开了沢田纲吉的身上。

(前奏)

“以十代目的战斗能力,恐怕是对付不了身为血族的reborn先生的。”彭格列技术部门的部长强尼二在仪器上敲敲打打,“虽然这样说很灭志气,但这是事实,reborn先生的战斗能力——尤其是杀人方面,是毋庸置疑的第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比得过他。”

“阿纲被他标记了,他们迟早会对上。”拉尔不耐烦地说道,“你就说怎么才能让阿纲完美对付reborn吧。”

“唉,能不能对付还是个问题呢,更别说完美对……”

拉尔一拳从强尼二耳旁打过,对强尼二来了个空气咚。

强尼二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他瞬间打开了电脑一边快速说道:“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我记得彭格列记录的文献里有个封印术说不定可以用得上哈哈哈……”

“找到了!就是这个!”强尼二用手帕擦了擦汗,一脸激动。

拉尔凑了上去:“月之印,月圆之夜方可使用……这红月都挂在天上挂十年了,哪还有什么月圆之夜啊?曾使用过一次……失败……使用对象……reborn?只使用过一次还失败过的术式你竟然也拿的出来?你想让我学生去送死???”

拉尔看着强尼二的眼神愈发不善。

“请不要这么看着我。”强尼二冷汗涔涔,不住拿手帕擦汗,“理论上来说,这个封印术是威力最大的术式,也是唯一能够对付reborn先生的术式。”

拉尔:“怎么说?”

“因为这个封印的强度,并不取决于能力的强弱,是取决于对方对施术者的爱意。也就是说,对方对施术者的感情越深,封印就越牢固。所以这封印理论上来说无论是多强大的生物都可以封印的。”强尼二无奈地说道,“在二百年前,曾经有一位实力强大又漂亮的吸血鬼猎人试图用这个封印术来封印reborn先生,但她没想到reborn先生实际上根本就没对她产生什么感情,封印也一触即破。”

“如果要对付reborn先生,恐怕除了这一招,我们也别无他法。”

(间奏)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了床上。

reborn走进房间,在床头柜的花瓶里放上一束红色蔷薇花,花朵含苞待放,那是他刚摘的,还带着清晨的露珠,看起来娇艳欲滴。

沢田纲吉清醒了,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睛,依旧保持着睡着时的姿态与呼吸频率。

reborn在床前站了一会儿,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沢田纲吉依旧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后,他才睁开眼睛坐了过来,被褥从身上滑下,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他只感觉身上仿佛被卡车碾过一样,浑身酸疼难忍。

他有些头疼地回想着昨天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似乎迷迷糊糊地就……和那个名叫reborn的血族……睡觉了?

还没等沢田纲吉理清思绪,“咔嚓”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就惊动了他,他立刻捞起被褥重新盖到身上重新躺了下来。

“早安。”reborn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了一旁,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要赖床。”

沢田纲吉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需要我喊你起来吗?”

床上依旧毫无动静。

reborn若有所思地看着床上藏得严严实实的人,伸手去拉被子。就在reborn的手即将碰到被褥的时候,沢田纲吉猛地掀开被子往reborn身上扑去,用被子遮挡住reborn的视线以及限制reborn的行动,手上以及额头上燃起澄澈的火焰。沢田纲吉橙色的眼睛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地握拳向reborn的脸砸去。

沢田纲吉看到了reborn微微勾起唇角,在下一秒钟,reborn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挺不错嘛。”reborn伸手按着帽沿,微笑着出现在沢田纲吉身后。

沢田纲吉立刻向身后挥拳,却仍旧打到了空处。

“昨天的你像是人畜无害的兔子,今天的你反而更有趣些。”reborn低低笑着,“你确定要以现在这样的状态来跟我打架吗?”

沢田纲吉身体一僵,意识到了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顿时有些羞恼地伸出手对准了reborn:“x-burner!!!”

偌大的火焰从手掌喷出,reborn侧身后撤几步躲开这一击,一面墙壁被这火焰轰出了一个大洞。

reborn看着这一幕,然后转头微笑着对沢田纲吉说道:“很遗憾地告诉你,你的衣服也被你轰没了,你就暂时光着吧。”

说完这句话,reborn转身就走。

“???”沢田纲吉一惊,“喂等等……”

reborn权当没听见,毫不留情地离开了房间。

沢田纲吉眼睁睁的看着reborn离开,只好看向四周,想要寻找能够代替衣服的东西——床幔拆下来也许能够裹身上遮挡一二?

还没等他行动,“砰砰砰”,敲门声响了起来。

沢田纲吉赶紧拿被子将自己遮了起来:“……谁?”

门外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响起了“吱吱——”的声音,就像是老鼠……亦或者蝙蝠之类的动物叫声。

门把被拧动了,在沢田纲吉的警惕下,几只蝙蝠托着一个托盘飞了进来,托盘上还放着一整套服饰。

饶是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沢田纲吉还是特意问了一下:“是给我的?”

“吱吱——”蝙蝠们应答。

“谢谢,放到床头柜……”沢田纲吉说到一半卡了壳,因为他看到了床头柜上已经放了一个托盘。那个托盘是reborn送进来的,那里面放着的是他的那个十字架银饰以及还带着热气的食物。可能是考虑到了他的口味,里面甚至还有一小碗味增汤。

沢田纲吉等到小蝙蝠们离开之后,将衣服穿到身上,衣服很合身,简直就像是私人订制的一样,没有一处不是熨帖的。这衣服肯定是reborn选的,只有曾经和他负距离接触的reborn才知道他的尺寸。

放松下来后,沢田纲吉才意识到自己不可明说部位的难受,不由得又暗骂了reborn一声“混蛋”。

沢田纲吉拾起染血的十字架银饰,然后双手将银饰合在了掌心,闭着眼睛默念了什么。重新张开双手时,手心的银饰低端却不知何时染上了漆黑的颜色。他强忍着难受下了床,将十字架银饰重新戴到脖子上,端起了食物。疲惫的身体急需补充营养,所以饶是他对reborn有些抵触,也只能先吃下食物再做打算。

(前奏)

“预言里的封印应该指的就是月之印,而且根据预言来看,十代目完全没有生命危险,甚至还很顺利地封印了reborn先生。”强尼二说道,“reborn先生事先标记了十代目,他们迟早会对上的,我们需要给十代目提前做出准备。”

强尼二掏出了一个十字架银饰交给了拉尔,严肃地说道:“这是我研究出来的新式武器,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银饰,但实际上,它是一个类似好感检测仪的仪器,它可以检测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大概有多少。等到银饰彻底变黑,就代表着对方彻底爱上了自己……”

“到时候只需要十代目将银饰刺破reborn先生的皮肤,在银饰上留下reborn先生的血液和十代目的血液,就可以使用了。”

拉尔:“但月之印可是要在月圆之夜才能用的出来的,现在的天上每天可都挂着的是红色的弯月。”

“这点我也有考虑。”强尼二伸出一根手指,开始解释,“红月之所以会出现,是reborn先生没有特意控制自己溢散的力量而导致的。实际上reborn先生并不在意天上的究竟是圆月还是红月,这就给了我们一种机会——这个十字架可以悄悄将reborn先生溢散的能量收回体内,这样红月就会逐渐恢复成以前的那种皎洁的月亮。”

“但这十字架银饰有一个副作用——将鲜血抹在上面后,就有可能会对魅惑之类的能力毫无抵抗力。所以您一定要提醒十代目,千万不要事先就涂上鲜血。”

“我知道了。”

强尼二犹豫着说道:“其实……reborn先生以前就曾经历过这种事情,他可能对这些心知肚明……”

(间奏)

沢田纲吉走出了房间,他现在走路都感觉相当不自在,浑身酸疼得要命。

穿过长长的花廊,走进了一个小亭子,reborn就在这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书。看到沢田纲吉的到来后,reborn合上书本,微笑着问道:“气消了?”

沢田纲吉暗自磨牙,他身体都被折腾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气消?他直接一句话怼了过去:“你也让我上一次就气消了。”

reborn笑了起来:“打得过我再说吧。”

沢田纲吉心情更差了,reborn是公认的世界第一杀手,而且reborn本身又是一个非人类,再怎么说他实力差的还是挺远的。

“我倒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世界第一杀手reborn先生要找个床伴,竟然还得靠魅惑的能力。”沢田纲吉忍不住又讽刺了一句。

reborn倒是毫不在意,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十年前可是对我的魅惑免疫的。”

沢田纲吉据此力争:“……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哦?”reborn意有所指地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么?”

沢田纲吉一窒,嘟囔着:“什么嘛,你明明就是因为找不到床伴才用这种方式的吧……”

reborn放下咖啡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沢田纲吉:“你要是觉得精力充沛,那不如我们把昨天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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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呆了,没做完都腰酸背痛到这个程度了,做完可还得了?他急忙推拒:“不用不用!我很累!浑身酸疼难忍,下次吧,下次一定。”

reborn轻咳一声抑制住了溢到唇边的笑意。

沢田纲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破廉耻的话,顿时尴尬得面红耳赤了起来。

“前面的话请务必当做没听到!还有就是……那个……你知道拉尔老师在哪里吗?”沢田纲吉问道,“我是跟着拉尔老师走进森林的,但我并没有找到她……”

reborn微微叹了口气,神情似乎有些困惑:“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什么老好人?嗯?”

他将咖啡杯挪到一边,倚着椅子,左脚直接翘到了小圆桌上,右脚也嚣张地伸到左脚之上,交叠起来,贵族气质一瞬间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reborn微微歪头,看向沢田纲吉:“别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沢田纲吉表情一僵,顿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沢田纲吉的超直感在reborn面前似乎没有丝毫用处,超直感告诉他reborn不会特意伤害他,但看起来又似乎丝毫不准。如果reborn不会伤害他,那他也不会一身伤浑身难受得要死了。

reborn轻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可乐尼洛很喜欢她,她不会有事的。”

沢田纲吉刚松口气,就听到reborn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就像我很喜欢你一样。”

沢田纲吉刚放下的心又高高悬了起来,他将自己的经历想象到了拉尔身上,顿时急得转身就要走出城堡去找人。

拉尔老师可是个女孩子啊!怎么可以遇到这种事情!

还没走出几步,他就又听到reborn继续说道:“可乐尼洛是个纯情的家伙,不会像我这么过分的。”

你还知道自己过分啊!

沢田纲吉感觉reborn没有说谎,于是他再次松了口气,高高提起的心逐渐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没事就好。

“顶多就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reborn恶趣味地又补充了一句。

……这也已经够过分的了!

reborn思考状:“不过仔细想想,以那家伙的胆量,应该还是不敢这么做的。”

沢田纲吉气得直接按住reborn的肩膀,面无表情地凑近,然而话语间总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在耍我?”

“呀,被你发现了。”reborn一脸无辜。

这个混蛋!

reborn微笑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沢田纲吉,伸手将沢田纲吉拉到了怀里,然后就吻了下去。沢田纲吉被拉了个踉跄,一下子坐在了reborn的腿上,挣扎的力道也在reborn的深吻下越来越小,最后只能无力地环抱着reborn的背。

reborn眸色暗沉地看着沢田纲吉,微微松开他后,声音喑哑低声说道:“我都说了,我很喜欢你,离我那么近我可是会忍不住的。”

沢田纲吉脸上浮起红晕,趴在reborn怀里无助地喘息着。

他无声地抬眼看着reborn纯黑色的眸子,俊美的容貌,他想:【撒谎,十字架银饰上的黑色明明只有一点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