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们!”
他这反抗猝不及防,还在大笑的蛮子被他的铁楸砸中肩头,一下飙出血来,当即怒了,抽出还在她妻主身上的刀来,也不看伤处,朝她砍了下去。
这样的惨剧不止一出,这一个村庄都在上演,等到戍边的军队例行前来巡视,才发现了已经悄无声息,血流成河,尸体遍布的村庄。
镇国公徐烨梁就在这一带亲巡,她听到消息握紧了缰绳,闭了闭眼,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冷意:“真是越来越猖獗了啊!”
这是这个月被屠的第几个村落了?
她问马旁的随侍:“之前发出去的急报,要送到京城了吗?”
随侍也握紧了手中的刀,眼里有深深的仇恨:“是八百里加急递出去的,算算日子如无意外,就是这一两日到京城了。”
她一时愤懑,忍不住僭越的问:“将军,朝廷会下旨攻打蛮国吗?”
徐烨梁看着远处已经没有了炊烟的村落,没有回答。
京中的女皇确实在第二日收到了急报,昨夜的雪不算大,但是纷纷扬扬下了一夜,也已经铺满了整个宫廷,侍人勤勤恳恳扫着雪,丝毫不知大殿上看着折子的女皇怒气难掩,啪的摔了折子:“蛮子猖狂。”
顾锦恪步伐微微一动,从地上拾起了折子,这是镇国公递上来的,上面详述了这一月以来蛮子扰边的次数,还有屠村的伤亡人数,大致的钱粮损失,她请求朝廷下令出兵,给蛮子一个教训。
顾锦恪看着上面的伤亡数和扰边数,手便紧了一些,白皙的手背和小臂上骨骼线条分明,有青筋淡淡浮现,是愤怒难以遏制了。
她忽然跪了下来,声音铿锵:“请母皇下令出兵,儿臣愿领兵,为边疆子民报仇雪恨,扬我国威!”
她原本是存了诸多想法想往边疆走一趟的,但是看见这封奏折,看见上面冷冰冰的字数,她的打算都消失了,现在单纯的愤怒仇恨,只想领兵为子民讨个公道。
女皇抬头,看下下方的大臣:“你们的意见呢。”
女皇确实想出兵,但她其实没想安排顾锦恪领兵,问这话的意思的,既需要人附和出兵的事宜,也需要人否决太女出行的意思。
兹事体大,如果五皇女已经去了,实在没必要将一国储君也放上战场,这危险,是呈几何倍增的。
而且,女皇对顾锦恪现在也有一点阴影,来源于她对三皇女的处置,焉知五皇女会不会又步入后尘?
因为出兵的事情已经大致定下了,果然出来的人都赞同出兵,但是否决了顾锦恪前往边疆的提议。
“殿下身份贵重,怎么能去战场呢?”
不少人都这样反驳。
顾锦恪看向她们,似笑非笑,一双眼格外锋锐,然后再次向女皇拜下,声音格外坚定:“请母皇允准,儿臣为一朝太女,更当以身作则,率众将给蛮国一个血的教训。”
刚刚反驳的官员一时诺诺,倒是公仲宰相站了出来:“陛下,殿下的提议也可,殿下年纪也不小了,往边疆去,可以涨些见识,也能安抚民心和军心。”
江太傅踏前一步:“臣附议,蛮子猖獗,殿下前往边疆,可振士气!”
朝中的两个领头羊站了出来,其余人见顾锦恪深色坚定,倒也很快附和,此事一时便成了众望所归。
女皇深深看了顾锦恪一眼:“既然如此,太女,就由你去吧。”
此事定下来后,又商议了些别的事,退了朝,女皇单独叫走了顾锦恪。
顾锦恪行了个礼:“母皇寻儿臣何事?”
女皇坐在桌案后,眸色有些讳莫如深:“太女,此去边疆,朕希望你记得大事为重,朝廷为重!”
顾锦恪微愣,随即笑了笑:“母皇多虑了,儿臣是个怎样的人,母皇还不了解吗?”
女皇被她说的一噎,确实,如果不装上自己的私心去看顾锦恪,顾锦恪行事确实无法挑剔。
顾锦恪见她不说话,反而顿了顿,然后继续道:“儿臣此去边疆,还烦请母皇为儿臣的后勤作保才是!”
她这话一说,女皇的面色黑了一些:“你放心!倒是你,未曾行军打仗过,有事多听镇国公,祁将军她们的建议,莫要一意孤行。”
她自然不会拿军事开玩笑,也知道轻重。
顾锦恪点点头:“儿臣知晓轻重。”
她此去也不是为了抢指挥权指挥打仗的,只是要给边疆一个信号,毕竟论打仗,她不会认为自己比长年驻守边关的将军兵卒们更擅长。
她只是一个掌控全局的人,知人善用即可,对边疆如此,对朝廷亦是如此,她分得清自己的身份和能力。
两人不算相谈甚欢,到底也平和的结束了这次谈话。
顾锦恪出宫收拾行装,然后清点好之前准备的物资,便要远行了。
桑宜虽然担忧舍不得,但知道这不是他能置喙的大事,去给顾锦恪收拾行囊,听说边塞特别冷,他便去翻了厚衣裳,还准备带上几件裘衣,只是这一翻,不可避免就翻到了之前江墨送来的。
他有些迟疑:“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