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人高呼的嗓音,“萧将军和皇上回来了!”
众人听着声音,忽而目光落出百米之外,萧鹤堂背着身后的人,突破白雾茫茫的大雪笼罩,终于露出自己佝偻疲累的身影。
军营上下都欢呼声一片。
姜卿言抬手下令,让人去接,谢南也兴奋的跟着那些人跑出去。
城门缓缓落去。
一群人拥兵的涌出城门。
姜卿言唇角释然的笑,谢西步上前来,扶住姜卿言有些虚弱向后倒的身子,没有言语,但是眸光却甚是坚定,他平平静静的笑着,手指捏住姜卿言的掌心,像是在宽慰。
从前那般冷的小姑娘,如今倒是很懂的体贴人。
众人看着远处萧鹤堂一步、两步、三步,艰难负重的前行,最终膝盖沉沉的跪在了厚雪之中,身后的人也跟着重重的摔下来。
萧鹤堂满脸的疲惫,咬着牙在坚持,昂起脸庞的瞬间,眉心锁着疼痛,面色趋于狰狞,唇角发白,又被他牙齿咬住渗出黑血。
姜卿言忽而捏住胸口。
最终听到了漫天冰雪里,凄厉的想出一声尖叫,谢南首当其冲的赶至萧鹤堂的身前,整个人扑到了大雪之中,满是狼狈,大声的喊着:“师傅!”
这一声凄厉的痛苦,让所有人顿感不妙。
谢西的眸子也很是锐利,看见了从萧鹤堂身上滚下来的男人,并不是谢珩,居然是徐遥礼,不顾不安的心烦意乱直冲额顶。
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但是没有痛苦的喊出声。
这三年间。
他一直装成不会说话的哑巴模样。
当年的徐遥礼想要害他,也许是最后心里并没有忍心,并没有下了重手,只是给予他警告,这些残毒早就在他日复一日的药浴里清楚干净。
但是他顾念和徐遥礼的师徒情,从没有开口说话,但是此时此刻,他莫名的慌了。
姜卿言坐在殿中,听着来人的禀告。
“皇后娘娘——”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姜卿言听着大司马的话语,面色苍白一片,敌军传来了一封信笺,表明谢珩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并且要他们割让十座城池,退军百里。
她此刻心烦意乱,但是强撑着镇定,“先等徐大人醒来再说!”
手里捏着使臣送来的那封信笺,愤怒直顶眉心,将信笺给捏成团,上头的讽刺之语甚是多,她的心口锥心般疼痛,她的手指捏着胸口。
此时继而落在桌案上的发丝。
据使臣言语,那是从谢珩身上割下来的。
同发丝摆在一起的,还有一块帝王家的玉佩。
姜卿言忽而手臂虚弱,整个身子颤动一下,谢珩落入敌营看来并没有假,只是一切都不能在此刻妄断,她想等徐遥礼醒来,将一切如实禀告。
为什么萧鹤堂分明去救谢珩?
最后背回来的是徐遥礼。
为什么萧鹤堂撑着身体来至城下,身后却中了剧毒,不治身亡?
姜卿言对这些事情甚是难接受,敌军对他们能下这般的请求,无非是明白他们的军营里已经没有任何的主心骨。
萧鹤堂死,谢珩下落不明。
这一切都是北魏大军的危局。
谢南在旁,无比担忧的看向姜卿言,“母后……你没事吧!”
“无碍!”
姜卿言抬手摆摆,最后虚弱的目光看向大司马,“这降书,本宫是不会签的!大司马……我军得要撑下来,若是投降……日后北魏的百姓可怎么活?”
大司马压低了脑袋,也正是认同。
他本来从不听信妇孺之言,但是这几日与姜卿言相处过来,他全然折服于姜卿言的魄力,姜卿言撑着身体主理大局,并且临危不乱的接过帅旗。
在萧鹤堂死后的翌日,姜卿言跨马持枪的冲出城门,直接领军上阵杀敌。
因为与萧鹤堂身形无二致。
她又戴着那顶鎏金龙纹的青铁面具。
瞬间让敌军觉得那震慑沙场的“白面阎罗”红缨枪,又回来了,而且比昔日更加的凶猛,招数更加的凌厉,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本来于城门下叫嚣的敌将,都被打得节节败退。
但是众人明白,这不是长久之计。
敌军眼下只是以为他们乱了阵脚,故意上前叫嚣罢了,并没有用他们的精锐雄兵,而且还没有剖析姜卿言的作战兵法,故而有些轻敌,也被打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