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老钟不解,“孙少爷知书达理,知道相爷也是来贺他高中,定会……”

“定会恭敬妥帖的行礼道谢?毕竟本相是当朝丞相,而他作为新晋状元,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又或者,他连行礼都不会,只会错愕惊诧,再冷冰冰问一句:你来做什么?”

边说边摇头,负手在后的长孙越转身往回走:

“无趣!无趣啊!”

“相爷……”

听出他字里行间的落寞苦涩,老钟追去身侧,语重心长的劝:

“您给孙少爷一点时间,他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认祖归宗?”

“他就是太懂事了!”

一去一回半个时辰。

再走进归寂院,几个人映入长孙越晦暗的眼帘,立在最前面的,是儿子长孙浩宇和孙子长孙恪。而他们身旁,从青丝头饰和罗袜绣鞋都被笼在黑色披风中的,正是又出宫的长女瑾瑜。

看到他,长孙瑾瑜率先迎上来:

“父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冒雪出去呢?若染上风寒可怎么好?”

“兴许父亲今日兴致好呢。”长孙浩宇阴阳怪气。

“恪儿给祖父请安。”

三个人语气不一,长孙越却是听出了他们问候之下的不满。

波澜不惊的扫过去,他神色冷淡:#br......

r#“深夜来此,不会只为请安吧?”

“祖父!孙儿有话要说!”

到底年轻,一袭墨绿色华贵锦袍的长孙恪远没有姑母和父亲沉得住气,虽然拱手,出落得还算清俊的五官间却是覆满不甘和怨愤,“今日放榜,祖父应该知道吧?顾七弦力压孙儿和云子炜摘得状元……”

“你认为……”

苍老但不改威严的眼神凉凉望过去,长孙越截断他:

“是顾七弦荣膺状元,是本相所为?”

“父亲不管朝政由来已久,最近却是连番入宫。”长孙浩宇的相貌,更多继承到母亲宝成郡主的细长,年轻时称得上俊美如玉,如今在官场浸润久了,给人一种阴恻恻之感。

他上前半步,拱手:

“两天前您入宫和皇上长谈约一个时辰,怎么,竟没聊一句与殿试相关的事么?”

雪夜本就冷,父子两的话,让周遭似乎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