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器放下户籍册,目光锐利起来:“文和,你即刻赶往小沛,协助李儒、徐晃制定破敌之策。公与,你与糜从事清点府库,将可用粮草、箭矢尽数调往前线。”他转向陶谦,“陶公,您安心养病,徐州的事有我在。”
陶谦望着他雷厉风行的样子,眼中露出欣慰之色,随即剧烈咳嗽起来。糜竺连忙扶他回后堂休息,临行前,老州牧回头望了一眼案上的印绶,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当夜,彭城的月光格外明亮。成大器站在府衙的角楼上,望着远处军营的灯火,贾诩正捧着一份军报匆匆走来:“主公,李儒传来消息,袁术军中有异动。”
“哦?”成大器接过军报,上面是李儒潦草的字迹,“袁术粮道被廖化,管亥劫了三次,军中已开始缺粮,杨弘主张退兵,却被袁术关了起来。”
贾诩折扇轻敲掌心:“这是天赐良机。主公可令华雄率骑兵奔袭,配合小沛守军夹击,定能一举击溃袁术。”
成大器却摇了摇头:“不妥。袁术缺粮,但不至于使麾下大军挨饿,若逼得太紧,恐会困兽犹斗。”他指向地图上的淮河,“传我将令,让廖化,管亥再劫一次粮道,只劫粮草,不伤人命。同时让徐晃在城头喊话,凡愿降者,皆可领到返乡的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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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诩眼中闪过赞赏:“主公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百姓已经受够了战火。”成大器望着月光下的彭城城郭,“能少流点血,就少流点吧。”
五日后,小沛城下的喊杀声突然稀疏了。袁术的士兵们望着城头上飘起的“降者不杀”的旗帜,握着刀枪的手开始颤抖。他们从今天开始没吃过饱饭,军中流传着“早降早回家”的说法。
杨弘被袁术放出大帐时,身上还带着枷锁。他望着营中士气的景象,对袁术说:“主公!我们宜速退军,苛待将士,将士们何苦为主公卖命?若再迟疑,恐有哗变!”
又过几日,粮草更加不及,哗变如燎原之火般蔓延开来。先是几个士兵扔掉了武器,接着是整队整队的人涌向小沛城门。徐晃亲自打开城门,让士兵们分发干粮。当第一个袁术士兵咬下热乎乎的麦饼时,泪水混着饼渣从嘴角流下。
袁术在纪灵的护卫下逃离大营时,身边只剩下万余人。他回望小沛城头飘扬的徐州军旗,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马背上。
消息传到彭城时,陶谦正坐在院中晒太阳。听到袁术败逃的消息,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手中那方染血的丝帕落在地上,像一片凋零的秋叶。
成大器赶到时,陶谦的身体已经凉了。糜竺递上一封遗书,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徐州百姓托于将军,望将军护他们周全,勿使曹贼再犯——陶谦绝笔。”
成大器将遗书按在胸口,望着窗外的阳光,忽然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责任。他转身对贾诩、沮授道:“传我令,厚葬陶公。同时整修城防,囤积粮草,咱们要守住这徐州,守住这千万百姓的安稳日子。”
当日午后,彭城的百姓们自发聚集在府衙前。他们看到新的徐州牧成大器走出大门,没有穿铠甲,而是一身粗布短打,像极了当年在黄河边修堤时的样子。有人高喊“成将军万胜”,随即呼声雷动,响彻云霄。
成大器站在台阶上,望着眼前这些朴实的面孔,忽然想起张二狗说过的话。或许民心真的很简单,就藏在一碗热粥里,藏在两亩棉田里,藏在每个百姓对安稳日子的期盼里。而他能做的,就是用手中的剑,用心中的仁,为他们守住这份期盼。
黄河岸边的夯土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淮水河畔的守城声又渐渐平息。在这乱世之中,成大器知道,他的路才刚刚开始。但只要民心还在,希望就还在,这天下,总有重归太平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