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我噎了一瞬,继而爽快应道:“我林秀秀什么时候不是个精益求精学者了?借你的藏书看看……不行吗?”
“自然可以。”钟离答得自然极了,“我的东西,秀秀可以随意取用,没什么可忌讳的。”
“只是……”钟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而悠闲,但接下来我却恍然间听出了几分若有似无的揶揄来,“精益求精的林大学者,这志坚行苦攻读了两日文献,可瞧出什么结果来?若有不解之处,往生堂的钟离或可给你答疑解惑?”
“免了。”我一口回绝,将薄毯又压了压,“你……太贵了,还是算了吧。”
钟离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听见那种浅浅淡淡的轻笑更深了几分
“太贵了?呵呵……哈哈哈,有意思。但对于外人而言,那是一个公道的价格,毕竟知识与经验,是一种可以被摩拉衡量的契约。”钟离又叹了一口气,似是遗憾道:“不过秀秀若将自己当作外人,如此见外,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不如房租就从下个月开始收罢,租金就按璃月港标准租金来算……”
“欸欸欸!”我一把子掀开薄毯,“过分了啊!有你这么赚钱的吗?”
我一与钟离对视,望见那双鎏金的眼眸盈满了不加掩饰的打趣,愣上一瞬,这才反应过来着了他的套,当即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抱怨道:“你又诓我。”
“哎,不是我存心诓你,是秀秀你对我太不设防了些。”钟离说罢,一只手摁向我捂着额角的爪子,“所以,这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应得有些心虚,“过两天就好了。”
钟离不吃我这一记敷衍,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我的手腕,示意我松手,“我看看。”
“呵呵呵,不好吧——”我捂着额角向软榻后缩了一步,可惜我这新搬来的软榻就那么屁大点地方,缩也没地方缩,只得看着钟离讪讪笑道:“我这是为您着想,怕您看见自个儿的杰作气坏了身子,要不算了……好吧好吧,别这样看着我嘛!我又不是杀人放火拦路抢劫了,看,都可以看!”
我挪开右手,眼睁睁看着钟离瞥了一眼我额角上的包,默了。
我:“你看,您就说气不气罢!我都替你生气。”
“……怎么会严重成这个样子?”钟离一抿唇角,伸手将我扒拉到额前的头发别至耳后,清楚地看见我额角那一块青紫的肿包,钟离犹豫一瞬,试着伸手碰了碰,好家伙,疼得我差点没当场打滚。
“您轻点儿啊!疼啊!”我猛地向后一缩,五官疼得扭曲了,嘟囔道:“虽说是您立的柱子,但也是我自个儿往上头撞的,要不责任咱俩五五开,我就不怪你了,虽然这撞得确实有点狠,但依我的经验,再有个五六七八天就能好全了……”
“说什么傻话呢。”钟离抿着唇角,眉眼都压低了几分,“知道疼,怎么就不知道上药了?悄悄躲在书房闭门不出……哎,是我疏忽,过来罢。”
“这、这是我的问题吗?这么大一个包,呜呜呜,好丑啊,这可怎么出门嘛。”我看着钟离伸过来的手多少有些犹豫,“要不咱们等过两天不疼了再上药,反正也就一两天……好吧好吧我上、我现在就上还不行吗,绝对不是因为怕疼好吧!”
钟离闻言思索了半晌,忽地伸手掐住了我腮帮子边上残留的婴儿肥,眯眼笑道:“可真是个孩子心性。”
钟离见着我凉凉地瞥了他一眼,眼也不眨,立刻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咳,是是是,秀秀不怕疼。所以,不怕疼的秀秀小祖宗,现在咱们可以去上药了么?”
我试探:“要不你把药给我,我自己上?”
钟离:“……”
钟离没回话,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我。
“欸欸欸,等、等一下嘛,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见着那罐子还没我巴掌大的红色药膏心里直发怵,“我也不是没上过药……真的太疼了!呜呜呜我说真的要不就这样吧,我相信我的身体过两天就会自己痊愈的……”
钟离用无名指化开药膏,听见我的告饶声,凉凉瞥了我一眼,答得模棱两可,“嗯……秀秀不是方才夸口自己不怕疼吗?”
我咽了一口唾沫,简直如坐针毡,如鲠在喉,怂了,偏生钟离见我不答,还得火上浇油一通——
“哎呀……我刚忆起来,这药还是前阵子白术送的试验品,据说有些疗效显著,但甚至刺激。”
?甚是刺激是几个意思?
钟离一本正经地看了我一眼,“不是什么大问题,秀秀既然不怕疼,也不用紧张,我用力揉开血肿,明日就能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