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爱高兴起来:“那我帮你办案,你应我一件事。”
“嗯,请讲。”他怎么好跟神爱讨价还价的,自然答应得很痛快。
神爱愣了一下,道:“等我想到了告诉你。”
她刚说完,听见惜过在旁边同一个刑部来的人窃窃私语,还一直低声发笑,便问:“惜过,你笑什么?”
何欢冷淡地扫了惜过一眼,眼含警告之意。
惜过立刻噤声,连忙摆手道:“没有什么,惜过可不敢再乱讲话了,求您不要问我。”
“你过来只告诉我一个人,我保证不说出去。”神爱小腹被马车颠得一阵一阵地剧痛,只好强行转移注意力,才能不把痛苦表现得那样明显。
只要她开了口,何欢一向不反对。惜过见何欢骑马在前面头也不回,放心地大着胆子跑到车旁来,用手掩着口,悄悄附在神爱耳边道:“惜过刚才在笑:您今天也穿这么皎洁清雅的白色,和我们爷穿得一样,像……像一对兄妹。”
惜过昧着良心改了原句。
神爱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长裙,又看了看何欢的白衣,问道:“是吗?我们长得不太像呀。”
“您说得对,我后面也想到了,所以觉得无趣,不好意思告诉您。这个话您可不能跟我们爷讲。”惜过笑道。
神爱点头,让他放心:平时有事,她还尽量不必要就不和何欢说话呢,哪里会多嘴讲这个。
惜过又讲起别的故事、玩笑逗她和鱼宝妩发笑,不多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废弃的师家窑。
“果然有一具尸体!”同知大惊,忙命衙役打捞上来,摆在铺了白布的竹席上。仵作戴上手套,开始验尸。
神爱早在之前,已从纸人的视野里领教过验尸的可怕,此时不肯多看,走过去轻轻拉了拉何欢的衣袖,说道:“这个大坑底下有古怪,我带你去看。”
“好。”
鱼宝妩身体不好,不方便下去,仍在上面候着。何欢跟着她到了废墟边缘,纵身跃下去,长发与雪色的衣袂划出一道惊鸿的弧光,姿态格外潇洒不羁。
神爱嫉妒地冷哼:功夫好了不起,我也能啊!
她纵身一跃,落在脚下矮了半截的石块上,双手叉腰,昂首斜视坑底的何欢。
何欢看着她幼稚的举动先是面无异色,静等她下来,因为他知道神爱是不会想让他帮助她下来的。不过很快看清她脸上的不服气,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何欢无奈地笑道:“这里容易跌伤,你跳下来,我能接住。”
“用不着!”神爱捂着肚子,咬紧牙关,过了一盏茶功夫才爬下来。
她引着何欢到了那个洞外。何欢撩起衣袍下摆,单膝跪在地上,将上半身探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行血书。
神爱颇为熟悉地爬进来,趴在何欢身边,歪着头对他道:“你看这句话多古怪!这应该是师家瓷窑,怎么又出来一个李氏?你知道这县城里之前有什么李氏么?”
何欢看着血书沉思,心中念头如闪电急转,听见她问话,抽空回道:“眼下城中就有一个赫赫有名的李氏一族,就是折腰扇堂的东家。”
神爱惊讶地呆了一会儿,更加奇怪:既然已经害了满门,怎么还能有这么多族人支撑折腰扇堂?早听闻这是制扇世家,并不是几年十几年前突然有的,倘若满门被害,扇堂应该已经易主或是不复存在。
何欢想到昨夜杀手的供词,有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猜测,只是还不能肯定。他回过神,四下里看了看,瞥见了之前被神爱扔掉的骨头,探出双指将之夹了过来。
“是……?”神爱不问也知道了。
何欢道:“是人骨,被烧死的。”他放下骨头,又将幽深的目光望向同样幽深的洞道尽头,看样子准备进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