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世淡淡一笑,拱手作揖道:“武当,李肆世。”
他话音刚落,沉月呼啸一声,宛如北风过境般凄厉冰寒从天而落,凶兽身形在飓风包裹中消散,不见踪影。
天色瞬间暗下,就如黑渊里的虚夜,这长久未见的景象又一次在眼前出现。
不同的是,此时的黑暗并不限制神识的发挥,所以哪怕黑暗遍布周身,在宁静如水的内心中这仍旧是一片阳光普照的天地。
李肆世握剑的手紧了一紧,深深缓了口气,沉月的隐蔽做得极好,故而在神识中只留下如微风拂过般轻描淡写的痕迹,忽然气流穿过耳背,汗毛瞬息耸立。
他两指并起催动灵气,右手一松,桃木剑化流光倒悬置于身后。
五道爪痕从黑暗蔓延,一股蛮荒之感扑面而来,直斩上桃木剑锋,激起一道猛烈巨浪,剑刃生出两仪八卦,流光间翻倒巨力,地面被撕裂般摇摇晃晃。
沉月一击不成便想隐于黑夜,李肆世皱了皱眉:“来都来了,哪有说走就走的道理!”
他手指一转画出圆圈,桃木剑插入尘土,大地的晃动猛地加剧,在轰隆声中地面平白立起几株十数米高的巨树,枝叶摇曳,桃花生出。
一时间桃瓣纷飞,桃香四溢,驾临半空饮寒风的沉月却忽然察觉美好之下难掩的杀机,只见那人于桃树间舞剑,风声作陪,桃枝相依,恍惚间流水声起,又有人弹琴相伴。
满空桃瓣忽的聚拢,芬芳间自花与花的间隔处飞出无数剑光,如银色的雨倒流,倾斜向黑夜之上。
沉月迫不得已在半空显露,四足的雪白在黑夜里正如当空的明月,它原地踩踏三番,在夜色中留下的纯白印子向下坠落,如流星般自上而下滑落。
足迹与剑气两一交触,却似一虚一实立马分开,剑气往上,足迹往下李肆世分出神识,很快察觉到这些下坠足迹的目的,当即持剑一指,一方八卦立在头顶,将之挡在了外头。
沉月本想借着这招摧毁那人周身的桃树,见没成功也不奇怪,它驾驭着黑暗忽的消失在了原处,下一刻便举爪招呼上李肆世的脑袋。
仓促间,李肆世张嘴一惊,举剑去迎,一股巨力自剑锋传下,双腿不自觉的下陷,漆黑中那凶兽踩上剑刃,冰寒冷酷的眼白与那四足纯白的绒毛让沉月似魔鬼般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