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不是早知道谷莠在这里!”
后一步进来的蒙一蒙二瞪大了眼睛。
我嘞个去,突然玩儿这么大?
萧锦澜之前受伤不轻,本是安静地窝在石椅上,一双眼睛死气沉沉盯着地上的火堆,发呆。听到匆匆进来的脚步,知道是许鸢,也没反应。
直到被揪了领子起来,一巴掌甩到脸上,才终于回过神,不敢置信地抬头。
“你......打我?”
许鸢讥笑:
“敢做不敢当?我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一起来秘境,晚一阵等你修为高点了再陪你来,都不行。”
她将萧锦澜重重丢在地上,眼神冷酷:
“这么迫不及待要来追回你的旧爱,还要借新欢的势?萧锦澜!你恶不恶心?!”
萧锦澜这一摔摔得不轻,牵扯到先前被打的外伤,只觉得浑身都快散架。
他双目猩红:“许鸢!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我发疯?”
许鸢痴痴笑起来。
“是啊,不是你把我逼疯的吗?”
她俯身,整理萧锦澜被她扯乱的领口。
“我那么爱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尽我所能......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对我?”
萧锦澜一把挥开她的手,撑着地面,试图自己爬起来。
满脸阴沉。
“我又怎么你了?整日疑神疑鬼你不累吗!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哪里还像相府的小姐!简直就是泼......啊!你干什么!”
萧锦澜都起身了,被许鸢薅住头发,又拖回去跌坐在地!
他挣扎,用尽全身力气想扯开她的手,但是没用。
体型上的优势,败给他身上的伤,及炼气与筑基之间体能上的差距。让他一个八尺男儿,在一个纤细女子手中,全无还手之力。
“那你呢?你被别人的靴子踩在脸上的时候,还像世子爷吗?嗯?”
听清许鸢说了什么的时候,萧锦澜脑子嗡地一声。
眼前一片白,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她那个时候,是醒着的。
她什么都知道。
“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萧锦澜话未说完,只觉头皮上一道猛力,拽得他后脑勺直接磕在地上,一阵头晕目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掐住脖子,脸上一左一右又挨了毫不留情两耳光!
“够了!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已经不信了。”
萧锦澜原本就青青紫紫的脸迅速肿胀起来,流了鼻血,英俊的面庞不再,整个人看起来恶心又狼狈。
往日对自己全心全意、将自己高高捧起的女子,现在却扇他耳光,掐他脖子,对他恶语相向,非打即骂。
这个认知,让萧锦澜终于气急败坏:
“你踏马爱信不信!许鸢!别忘了你之所以能来上苍穹,是因为与我定了婚约!没有我!你现在就是一个庸俗无知坐井观天的后宅妇人!你能有现在的风光?!”
许鸢任他破口大骂,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扼住他脖子的手缓缓松开。
“我一直都很感激你,你将我带离父亲身边,保护我、怜惜我,带我看到了更广袤的世界,在仙船上,我们跌入海里,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已经死了......不,不是感激。我爱你,爱到发疯了。”
她捂住脸,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哽咽与哭腔。
“我也不想这样,哪怕你利用我想往上爬,我也认了......”
萧锦澜见她这般,虽心中仍有气,眸中也多了几分动容。
他和许鸢之间,不是没有感情。
相反,从一开始他与许鸢定下婚约,就是因为感情。
她娇纵,他就百般宠溺纵容。
她善妒,他就任她“杀”了谷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生死不相负,是他曾经对她许下的诺言。
可是,不过是来到上苍穹一个月,一切就都变了。
是她变了吗?
萧锦澜苦笑。
是他。
是他自己。
萧锦澜深吸一口气,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安抚她,不曾想手才刚伸过去,就被她一把攥住手腕。
这时候,他才看清她的表情。
她白皙的面庞上,的确挂着未干的泪痕,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已经一片死寂。
她说:
“但是......偏偏我在秘境里看到谷莠。”
萧锦澜一愣,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
“她还活着......”
只是一刹那,一刹那的喜色,没能逃过许鸢的眼睛。
许鸢心中最后一丝不忍与希冀,也随之熄灭。
“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我并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的真情是不是只给了我一个人。锦澜,你让我很失望。”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锦澜纵然是个傻子也该明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