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负手而立,声线沉稳,话语落定后,殿中一片肃静,仿佛连浮尘都停在半空不敢落下。
这一句,正是苏长安等待许久的引子。
他嘴角勾起一抹轻不可察的弧度,在所有人以为他只是“赞叹圣的气势非凡”时,他已经悄然完成了最后的心理倒计时。
但——入场之前,戏还得做足。
苏长安缓步向前,目光落在那扇横立于殿中、宛若天门的秘境门户上。
椭圆状的法阵幽光流转,宛如湖面泛起的阵阵涟漪,又像一个未曾开启的时空之门。门前立着两根玄金巨柱,上镌古篆“天衍”二字,其后便是“禁境”,古拙厚重,沉如天地初开。
他驻足门前,双手负于身后,身形笔挺,头微仰起,一副沉浸在术理天象中的模样,似乎正在解析这片天地秘术的本源。
“好一个小圣人。”一名身着素青儒袍的老大儒感叹,“才不过弱冠之年,便敢以凡心观天道,真是我儒门之光。”
另一名老臣也随之附和,声音宏朗,带着满腔激动:“为乾坤立心,为苍生立命,为圣道续绝学,为万界开太平!此子一身风骨,正是圣人气象。”
更有一位白须飘然、衣袍整洁的儒将捋须叹道:“率土之滨,妖邪尽伏;天命所归,皆斩妖司臣。圣人立于此,岂非昭示天命已归?”
这一番话一出,围在无涯殿内外的诸多朝臣、儒生、武将,一个个神色肃然,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苏长安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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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苏长安,却在这一片肃然之中,轻轻叹了口气。
“你们这帮人,别捧了,捧再多我也不会留下。”
他眸光下敛,掩住眼中那抹无奈与一丝焦灼——
他真的,没时间了。
“既是观摩,不如近前。”
他朝皇帝与诸位大儒拱手,语气不紧不慢:“小子久闻‘天衍禁境’乃赵家圣地,不敢妄动,今日只想近前探析法阵运转,以窥大道一线。”
皇帝点头:“此境只有皇族血脉方能入,你且安心观之,勿担忧误入。”
“谨记圣意。”
“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老子O型血,通杀。”
苏长安施了一礼,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踱步向那座法阵。
他步伐从容,却踩得极稳,每一步都如踏在心弦上,毫无慌乱——但也没有停。
大儒们望着他的身影,一开始还在点头称赞,低声探讨:
“他在解析灵阵节点。”
“此子果然异于常人,这分寸拿捏得极准。”
“啧啧,若能引他入本院,我死也瞑目……”
可很快,有人眼皮一跳,皱眉道:“他这一步,好像太近了些?”
“那脚……已经踏入阵心了。”
“等等,他这是……?”
还未来得及反应,苏长安已在众人注视下,右足稳稳踏入那涟漪核心的正中!
天地倏然一震!
那椭圆的涟漪猛然荡开光纹,一道刺目的天光从他脚下涌起,宛如涤魂圣火,又似古神开眼,直接将他吞噬进去!
下一瞬——
苏长安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他进去了!!”
“怎……怎么会?”
“只有皇族之血才可入禁境!他是……他是皇族?!”
一片哗然中,皇帝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像是亲眼看到自家供奉的玉佛自己跳进火里。
他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
还是没出来。
“快,快把朕的御案扶稳了!”他失声叫,“他刚才……他刚才怎么进去的?!!”
太监慌忙上前搀扶,满脸僵硬:“陛下……奴才也看不懂啊。”
天衍禁境前,阵光仍在缓缓回荡,宛如涟漪未止的湖面。
而那个踏光而入的身影,已彻底没入这片天地交汇的圣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