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白毛鹦鹉都没回头。
身后传来匆忙拖沓的步履。
“可醒转来了?”程行郁单手扶住门框,跨过门槛,声音如青石如涧溅起的水花。
三人头一鸟头齐刷刷扭头。
薛枭:.....六月的盛夏,小小的房间,怎会如此寒冷?
水光带着哭腔开口:“申时一刻睁了一下眼睛,但没醒;酉时正低哭了两声,我问姐姐,她没说话...”
“应当是疼。”薛枭声音低沉补充道:“左肩一直在流血,我帮山月紧缚住肩头的经络,刀伤被捆绑压住,不出血了,但会疼。”
程行郁颔首,疾走两步,呼吸间略气促,搭脉后便一直蹙眉,声音很轻:“..你该昨晚回来时,就叫我过来。”
“城郊水码头起火,深夜请医,恐有有心之人多心多眼。”薛枭眉头拧得愈深:“情形很坏?”
程行郁诊脉的手收回,指力极轻地将山月脖颈处的面颊陷得很深,颧骨与下颌的骨相更加分明,抬眸处却是与凌厉骨相背道而驰的温和平静:“伤势不算很重,一处在锁骨,外力来袭时,山月应是顺势卸力,保全住了骨头,只需静养数日便可恢复;”
程行郁明显比前几日更为孱弱,说多了字,胸腔的起伏像起火的风箱。
他的虚弱,却无人看见。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卧躺在床榻的山月身上。
程行郁深吸一口气,继续道:“还有一处伤在左肩,此处伤势较重,肩头被利器贯穿,肉烂骨碎,血流过多。”
水光的哭声,呜咽地响起。
程行郁话却还未说完。
程行郁抬头看向薛枭,动了动嘴唇,似还有后话,却不方便说。
王二娘:“哎呀!我灶房的肉还在烧火!”
周狸娘:“妾身的画儿还有两笔未描好...”
白毛鹦鹉雪团爪子横跳回木梁上,仰起头大叫:“吃饭!吃饭!吃谷子!吃麦子!吃虫子!”
三人头一鸟头哗啦啦走了一大半,剩下个哭得稀里哗啦的水光。
水光举起白纱布拳头抹眼角:“...我,我,我能留下吗?我想守着姐姐...”
薛枭微不可见颔首:叫小姨子听一听也好,晓得自家姐姐受了多少罪,下一回莽撞行事前,好歹心头有层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