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凝神观察着假任冰的一举一动,想要找出更多破绽。耳畔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哼声,像是有人把不满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
她不用看都知道段少阳此刻定是绷着张脸。这让她想起小时候,每次惹表哥生气,他都是这副模样。雪儿心下一软,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指尖轻轻挠了挠段少阳的手心——这是他们儿时的和解暗号。
段少阳整个人明显僵住了,随即微不可察地往她这边靠了靠,虽然仍旧板着脸,但那剑拔弩张的紧绷感已悄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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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够了?”他声音里的醋意明显淡了,尾音甚至带着几分藏不住的愉悦,活像只被顺了毛的大猫。
任冰微微一笑,抬手道:“诸位不必多礼,请起。”声音温润如玉,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趟镖辛苦诸位了。”任冰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亲自递到假镖头手中,“这是双倍的押运费,算是本官的一点心意。”
假镖头受宠若惊,连连躬身,“驸马爷厚赐,小的们愧不敢当!”
任冰含笑点头,目光扫过镖车,淡淡道,“货物如常吧?”
“回驸马爷,一路平安,绝无差错!”假镖头拍着胸脯保证。
“甚好。”任冰微微颔首,侧身让开道路,“那便请诸位将货物运入院内仓库,小心安置。”
假镖头连忙应声,招呼手下镖师推车入院。众人士气高涨,手脚麻利地搬运货物,心中盘算着待会儿还能讨些赏钱。
雪儿随着众人进得院内,明眸流转间已将周遭尽收眼底。这宅院外表平平,内里却暗藏玄机——三株百年古柏呈品字形矗立,枝干虬结如龙,茂密的树冠将院落遮得严严实实。
那假镖头眯着三角眼,见几个镖师抬着药箱却贼眉鼠眼地往正堂大院方向张望,当即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那高个儿镖师的屁股上。
“狗崽子们看什么看?”他啐了一口浓痰,腰间钢刀“铮”地出鞘三寸,“再敢乱瞟,老子把你们眼珠子剜出来下酒!”
几个镖师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低头加快脚步。沉重的药箱“咚”地砸进密室青石板上,扬起一片灰尘。假镖头阴笑着锁上玄铁门,铜钥匙在指尖转了个花。
雪儿正欲借故脱身,忽觉后颈一凉——假镖头那柄豁了口的钢刀正抵在她脊梁骨上。
“小兔崽子,想上茅厕?”假镖头说着,刀尖往大门方向挑了挑,“荒郊野岭的,哪儿不能解决?还是说你小子另有所图......”
雪儿立刻缩起脖子,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她故意让双手微微发抖,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小、小的实在憋不住了......”
就在这时,院墙外突然传来段少阳夸张的干呕声,“呕——这烧刀子后劲忒大!”接着是“扑通”一声,像是什么重物栽倒在地。
假镖头下意识扭头望向声源处,雪儿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她突然捂住肚子,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
“哎哟!”她故意发出痛苦的呻吟,跌跌撞撞地朝大门外冲去,那模样活像个马上就要拉在裤裆里的毛头小子。
“站住!”假镖头厉声喝道,但雪儿已经“慌不择路”地冲出了大门。她一边跑一边还扯着嗓子喊,“对、对不住啊镖头!我实在憋不住了!”声音里满是“急切”和“羞愧”。
假镖头咒骂了一声,正要追出去,却听见院内传来其他镖师的哄笑,“哈哈哈,头儿,跟个憋不住屎尿的雏儿较什么劲!”这让他脚步一顿,终究没有追出去。
雪儿拽着段少阳的衣袖隐入林间暗处,月光透过枝叶在二人衣袂间洒下斑驳光影。她佯装整理腰带,压低声音道,“表哥且随镖队先行,看看他们还要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