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此时正值数九寒冬,但镖师们一路疾行,将近午时便已汗透重衣。呵出的白气在须眉间凝成冰霜,又被蒸腾的热汗化开,顺着脖颈往下淌,在衣领上结出一圈盐渍。
“他娘的,这鬼天气!”络腮胡镖师一把扯开棉袄,露出长满黑毛的胸膛,“外头冻掉卵,里头蒸出油!”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甩在地上竟溅起一小片水花。
旁边缺颗门牙的瘦子喘着粗气附和,“送完这趟货,老子非得去醉仙楼泡个热汤不可!”他挤眉弄眼地补充,“还得让春杏给老子搓背......”
“就你这身板?”麻脸镖师嗤笑一声,呼出的白气糊在冻红的鼻头上,“别半道儿交代在娘们肚皮上!”
一个矮胖的黑脸汉子猥琐地挤挤眼,接茬儿道,“上回不到半柱香就完事儿,害得春燕姑娘直打哈欠!”
众人哄笑间,一个满脸刀疤的瘦高个儿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听说怡红院新来了个西域胡姬,那腰软的跟水蛇似的......”他舔着嘴唇比划,“会跳什么......胡旋舞!”
“狗屁胡旋舞!”络腮胡往地上啐了一口,“老子只管她会不会——”
“都他娘闭嘴!”魏镖师突然回头喝骂,“留着力气晚上使!”他阴笑着拍拍腰间钱袋,“等领了镖银,够你们在暖阁里瘫到开春的!”
雪儿与段少阳并肩走在镖队最末,尘土飞扬间,她白皙的面颊已涨得通红。指尖死死扣住刀柄,青筋在手背若隐若现。就在她即将拔刀出鞘的刹那,一只温热的手掌突然覆了上来——
段少阳的手心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粗粝却温暖。
“这便是......”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温热的呼吸裹挟着沉香拂过她耳垂,声音里含着三分无奈,七分怜惜,“你执意相救之人。”
话音未落,队伍中又爆发出阵阵不堪入耳的调笑。牛铁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那动静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黝黑的脸涨得紫红。
他边咳边踉跄着撞向那几个说得最起劲的镖师,硬生生用痰喘声盖过了所有污言秽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