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被他拉住,脚步一顿,却未回头。她的手腕微微颤抖,指尖冰凉,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与失望。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放开。”
任冰的手微微一僵,却未松开。
雪儿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直视他的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讽与酸涩:“解释?解释你为何衣衫不整?解释你衣襟上为何沾着凤凰尾羽?还是解释你身上为何满是龙涎香?”
她的声音虽低,却字字如刀,刺得任冰无言以对。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不知从何说起。
雪儿趁他愣神之际,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几个起落便已奔到数十丈外。她的衣袂翻飞,宛若一只翩然离去的孤雁,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寂。
任冰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如受万针攒刺,他知道,今日若让雪儿离开,恐怕此生再也无法挽回。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恳求之意,“子墨兄,你先别走……”话音未落,他忙施展轻功,身形如电,疾追而上。
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交错,任冰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已逼近雪儿。他伸手欲拦,却被雪儿一个侧身避开。
雪儿猛然回身,一掌拍出,掌风凌厉,直逼任冰胸口。任冰急忙侧身闪避,却仍被掌风扫到,衣襟被震得猎猎作响。
“子墨兄,你听我说!”任冰一边闪避,一边急切地开口,哀求之色溢于言表。
雪儿却充耳不闻,眼中冷意更甚。她足尖一点,身形骤然拔高,凌空一脚踢向任冰肩头。任冰不敢硬接,只得后退数步,避其锋芒。
然而雪儿攻势未停,身形如影随形,双掌翻飞,招招凌厉,直逼任冰要害。
任冰被迫还手,却始终不敢全力相抗。他的掌法虽沉稳有力,却处处留有余地,生怕伤到雪儿。
两人在庭院中交手,掌风激荡,震得周围的紫薇花枝簌簌作响,花瓣如雨般纷纷落下。
雪儿娇喝一声,使出 “凌波回旋踢”,刹那间,她身姿轻盈如燕,裹挟着呼呼风声,一脚迅猛地朝着任冰腰间踢去。
任冰反应极快,急忙侧身闪躲,可还是未能完全避开,腰间被重重踢中,身形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后退数步。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眉头微蹙,旋即低声说道:“子墨兄,昨夜之事,实非我本意……”
雪儿听闻,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却并未接话。紧接着,她手掌一翻,掌风呼啸而起,犹如锋利的刀刃,直逼任冰面门。
此刻的她,攻势愈发凌厉,一招一式皆狠辣无比,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心底积压的愤怒与失望,通过这凌厉的招式尽数宣泄出来。
任冰满心无奈,面对雪儿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只得全力以赴应对。他的掌法瞬间一变,原本沉稳的招式变得更加灵活多变,每一招都暗藏玄机。若不使出浑身解数,恐怕瞬间便会被雪儿的凌厉攻势所压制。
然而,即便在如此激烈的对抗中,他出招时依旧万分小心,目光始终紧紧锁定雪儿的身影,生怕一不小心伤了她。
任冰一边竭力抵挡雪儿的攻击,一边仍不死心地试图说服她罢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已然语带哭腔:“子墨兄,你千万别冲动,就听我解释几句,好不好?”
“我与你已无话可说!” 雪儿终于开口,声音冷若冰霜,字字如刀,直刺任冰心底。那决绝的语气,仿佛在片刻之间,已将过往所有的情感统统封存,再也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她的眼中再无往日望向任冰时的温柔与关切,只剩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疏离。雪儿冷冷地说道:“你若再敢纠缠不休,可别怪我出手无情。”
任冰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瞬间呆立当场。自二人相识以来,他从未见过雪儿如此冷若冰霜的模样。他的心中万分踌躇:向前一步,害怕彻底激怒雪儿,令两人的关系陷入更深的僵局;原地不动,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一时间,他只觉进退维谷,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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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带着满心的委屈与愤懑,紧咬下唇,不再多言半句,决然转身,大步离去。每迈出一步,心底那股酸涩便愈发浓烈。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滚落,暗中留意着身后的动静,然而,走出数十步后,她的心猛地一沉,意识到任冰似乎不再追来。
刹那间,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她的脚步微微一顿,却倔强地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步伐,准备越墙而去。
陡然间,“哎哟”一声,身后传来清晰的痛呼。雪儿闻声,身形瞬间顿住,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却并未立刻回头,而是竖起耳朵,屏气敛息,试图捕捉后续的动静。
然而,周遭重归死寂,再无任何声响传来。雪儿心中暗叫不好,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她忙不迭地转过身去,目光急切地搜寻。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雪儿整个人都僵住了。只见任冰已然躺倒在地,身体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活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他的头深深埋进双臂之间,看不清楚表情,但明显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
雪儿见状,心中猛地一揪,原本满心的气愤,被担忧所取代。此刻,她不假思索地足尖轻点地面,朝着任冰奔去。她的身姿轻盈,衣袂飘飘,眨眼间便已来到任冰身前。就在她那纤细白皙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任冰手腕,想要探一探他状况的刹那,变故陡生。
任冰原本蜷缩的身体,忽然猛地弹起,一招 “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他的双手紧紧抓住雪儿的手臂,脸上泪痕尚未干透,双眼满是哀求之色,却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颤声道,“你先别走,给我一点儿时间解释,好不好?”
雪儿看着眼前这个又哭又笑、模样狼狈的任冰,心中五味杂陈,酸涩之感涌上喉头。这与她记忆中那个冷静果决、威风凛凛的六扇门总捕头简直判若两人。
往昔的任冰,面对再棘手的案件、再凶狠的罪犯,都能镇定自若,指挥若定,周身散发着令人安心的威严与沉稳。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分明是一个内心满是惶恐、迷失方向,迫切需要得到理解与安慰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