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借,我家的水桶也是花钱请匠人箍的,又不是白白捡来的,用坏了怎么办。”
暮泽年心里的火已经撞上了头顶,可还得奈下性子来求她:“用一下哪至于就坏了,改日我再去找工匠来箍。”
“我怎么记得后院的水桶去年还是好好的,这就坏得连渣都不剩了?我看是被乌鸦叼走了吧!”
肚子本来就咕咕叫了,看见了刚出锅香喷喷的大饼,他属实有些难忍了,便厚着脸皮问:“这饼能不能给我一张?”
暮玲道:“哦!当然可以,我们这是要去卖的,一角饼夹两个炒鸡蛋和小菜,十文钱,再夹肉十五文,不过现在没有肉,要到了镇上再去拿。”
暮泽年的肚子又“咕咕”叫起来,他从钱袋里摸出些铜钱拍在桌上:“给我一张大饼。”
暮玲看了一眼那钱:“好,这些钱买一张饼,可以再买一个咸鸭蛋,小菜是白送的。”
暮玲拿过一张大饼切成角,用纸托着,还有一个咸鸭蛋,一碗小菜递给暮泽年:“给,客官。”
被老婆和女儿如此羞辱,暮泽年恨不得将这些东西通通扫落在地上,怎奈肚子又叫了。他将东西拿上送回后院,顺手撕了块饼,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又回了前院,水桶还是要借。
他挑着水桶去了井边,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多少年没有挑过水了,依着记忆将一只水桶挂在扁担的环形勾上,放下井去。
将水桶打满水也是个技术活儿,若只是放下去,水桶便会像船一样浮在水面上,根本灌不进水。要将水桶左右摆动,让水灌进去才行。
来来回回摆了几遍,水桶还是顽强地飘在水面上,没有灌进去几滴水。还没立春的天气,暮泽年急得头上都有了汗珠。
这时候大刚也来挑水,远远就看见他弯着腰忙了半天,却不见提水上来,便知道是他摆不倒水桶,打不上水。
“三叔,我来吧!”
大刚接过暮泽年手里的扁担,左右一摆水桶便灌满了水开始往下沉,他双手用力将水桶提了上来。两桶水打满,才将扁担递给暮泽年。
弯腰将扁担上肩,暮泽年往起站了一下,竟然没有站起来。这两桶水,他挑起来都觉得费劲,可是暮玲一个姑娘家却日日都在做。
他忍着肩膀被压的疼痛,一步步往家走去,中途歇了两回才将一担水挑了回去。
提着水桶进屋的时候,脚在门槛上一绊,人倒是没有摔倒,但是桶里的水洒出来不少,将屋里的地弄湿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