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疑注意到眼神对自己的闪躲,唇角平了许多:“我去办出院手续,你在这里等我。”
“诶,你是病人啊。”她想说他应该休息,但是随疑已经径直离开。
“哼,还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她愤愤地刷牙,又洗了把脸,就到他病床前给他收拾东西。
一旁的老爷爷和蔼地朝她说:“你的男朋友看着好凶哟,但是对你好得很。”
“爷爷,他不是我男朋友。”她朝他笑了笑。
“结婚了?”
她刚想否认,眼睛一亮。
对啊,可以跟随疑结婚,她妈就不能强迫要求她跟别的人结婚了!
随疑出院,宛茸茸没跟着,借口是要去看顾她爷爷那个超市。
胖哥来接他回去的。
“怎么把人放跑了?”胖哥感觉随疑这人对别人都没好脸色,但是对宛茸茸好像一直都挺纵容的。
年少的时候,跟别人打架,那拳头一拳都恨不得把人打死,但是在宛茸茸面前那拳头都变成了绕指柔,总是轻轻地摸她的头。
跟养小媳妇似的,疼得不得了。
“真能捆着她不成。”随疑面无表情,“找人盯着了。”
“嘿,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君子了,原来捆不住就盯着啊?”
随疑没否认,手按着额头,有点头疼,垂着眸看手机。
胖哥看他不停地划着什么,趁着红绿灯好奇地看过去,就看到他浏览的页面是,如何追一个喜欢的女孩。
胖哥:“……?”
“随哥,你不会吧,你以前没追过女孩?”胖哥诧异不已,但是看他这张帅酷的脸,也能理解,他大概都是被女孩子追的。
他摇头,当初他追过她,只是没来得及说最后那句话,她就失望的走了。
胖哥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到了问题:“你们两以前谈过,然后分了?”
“还差一点,就在一起了。”
当初他高二,知道自己喜欢她,她还懵懂的很。
便坏心地带她回家玩,那个家只有他一个人,昏暗又狭小,热的透不过气来。
他就在那个地方,趁她熟睡的时候偷偷地抢走了她的第一个吻。
也是在那个地方,她认真地跟他说,要他不要去打架,好好学习,一起考大学。
但是她不知道,他的学费是他靠打架一点点攒出来的。
他没办法妥协,可是每次自己打架受伤,她哭的眼泪汪汪的样子,跟自己生气。
他还是答应下来,他答应她,不打了,好好学习,跟她一起考大学去大城市。
于是他们两之间隔着一个长廊最远的距离,在奋战高考,但是这样的距离似乎是一种预兆。
她是又漂亮又冒着傻气的好孩子,而他不过是个在学校混吃等死的混子
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人,就算没有天降拆散,也会有天意不满。
随疑这个老混子不打了,以前的仇人也不会善罢甘休,也不知道谁摸到了宛茸茸头上,晚上下晚自习有人偷摸地跟踪她,把她吓得起了几夜高烧。
他不敢进她家看她,要她的闺蜜借机约她出来,带回了家。
她心里大概以为他又打架了,闹着别扭不跟他说话,也不亲近他。
随疑就把她直接从一楼扛到了六楼,开门就把她压在怀里,抱紧她,舍不得松手。
因为他知道自己可能要失约了,他必须保护好她,他的一生已经没有希望了,他不能毁了她。
当夜下了大雨,像是上天给他最后一点温存。
他和她第一次同床共枕,她躺在他的身侧,两人之间隔着两个枕头,她在那边,高兴地跟他说她妈妈过段时间,就来看她了。
还畅想着等高考完了,一起去哪里旅游,去吃那个美食,跟谁一起去爬山看日出。
他认真地听着,却心不在焉,他是第一次知道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原来会那么的强烈。
尤其是后半夜,她在睡梦中从那边挪到了他这边,手紧紧地搂着他,脸颊蹭在他的脸侧。
他觉得身体都要烧起来,但是他只敢抱着她,忍着欲望睁着眼睛到天明,把她安全地送到她闺蜜家,又亲眼看着她进了家门。
一连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保护着她回家,护了一个月他以为那些人已经收手了。
但是没想到他们只是在等他松懈。
就在她妈妈来看她的那一天,她高兴地跟他说,她妈妈回来学校门口接她,她今天要早点走。
他以为她妈妈真的会来门口接她,于是叮嘱她到家给他发消息,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若不是那天下了大雨,他心里有点不安,给她打电话,没接通,急忙追出去,就看到好几个人把她堵在巷子里。
她被吓得缩在那里,脸上明晃晃地印着两个巴掌印。
连绑的好好的小辫子,全部散乱地落在她肩头,头上本来卡着的两个蝴蝶结,都被他们踩的破碎。
她看到他还摇了摇头,要他别过去,因为她知道只要他打架,学校就不可能会让他再读下去。
但是他那时已经没了理智,他只想把那些混蛋都杀了才好。
所以他把那几个人打残了,本来是想杀了他们,最后她哭着把他拖开:“随疑,不要打了,求求你,会死人的,你会坐牢的!”
他那是第一次看她哭的那么绝望,他停手了。
警察来得晚,把他们都带走了,宛茸茸送去了医院。
他在局子里呆了一段时间,出来后,他就知道她已经走了。
他连问她去哪里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被学校清退了。
他当初答应她的事情一件也没做到。
但是他偷偷给她打电话,发消息,发微信,甚至是要她闺蜜去问宛爷爷她的去向,还买了火车票去她妈妈在的城市找她,也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