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恨意和歉意实际上本质都是一样的事物,随时互相转换,互相吞噬。”
“你如此轻易地包容他人的恶意,用道歉和啜泣来代替争吵与辩驳,实际上你根本就不是很在乎这样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负面的分量的吧。所以说出抱歉的话来反而那样地容易,倒不如说是说出来的一瞬间你反而真诚地觉得释然,这样纯净的语句和歉意,真正承担痛苦的很多时候会转换为对方,给出了接受道歉还是继续否定的艰难选项。”
“被伤害了的人用柔软的、满怀悲伤的方式竖起了刺猬的刺,自责地让对方原谅、无措、甚至也怀着歉意,这样的关系也是一重重叠着增长的诅咒。”
“不仅是纠缠压制在你身上的罪魁根源,你本身即是比其他人更容易招致诅咒的存在。”
咒术师不知何时逐渐走在前方的身影停了下来,或者说走得越来越慢的实际上是夏油小红自己。
五条悟等待什么、提醒什么一般地缓慢转过身来。
灰白的光映着清澈如雪的白发渡上一层如月华般的秾丽清光,面庞的轮廓被来自顶端的光线勾勒得更加朦胧,在优越挺拔的鼻梁与眼眶处投下阴影,当他沉默时地远望时,如随时可能会消失的神祇。
“不过说实话,我也挺讨厌大道理的,爱啊情啊什么的跟咒灵捆绑在一起就变得超复杂超麻烦了,嗯嗯,偶尔当感情分析顾问的感觉还不错嘛。刚刚我说的话是不是还蛮帅气蛮刺耳蛮犀利的?”
“说起来,这样和淑女对话的敏感话题真的需要听众吗?”
他一边开口道,一边竖起一只手,修长灵活手指滑出的弧度,虚空地点向小红肩膀旁边的空气,如掠过花朵的花蕊。
“侵犯了我的隐私权,祓除掉吧。”
这又是什么理由?
“「赫」”他沉沉道。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
什么感觉啊,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耳边却传来了风的呼吸,不,说是喘息更为恰当,被扭曲、被解构、又重新归还来的原子在流动着,仿佛能够顺着它的缝隙描绘到在力量下雕刻而成的艰难花纹。
臣服、湮灭还有——象征摧毁的压制力。
术式,还是……怎么这么安静呢,比一个人缩在床榻的角落等待指针指向三点还要窒息的死寂。
没事了吗?
“欸?”
怎么回事?我的视线在缓慢地移动,怎么能够突然就能够看到夜晚雾蓝色的天空呢了?
难道是……我在向后仰去吗?
没反应过来的小红后知后觉地感到肩膀上一阵濡湿的抓握,陷入到如同水球座椅的柔软拥抱中去,茶棕色的眼瞳下意识紧缩,路灯的掠光滑过琥珀状表面溢出流动感,连同视线里逐渐远去的咒术师身影。
下一秒,被看不见咒灵吞没的夏油小红发出了惊叫的呼喊声:“欸欸欸欸欸——!!五条前辈。”
五条悟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抱歉嘛!!!我只是想试一试这招,但是没放有出来,呜呜,对不起。”
你呜什么呀!!!好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