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小红

那时候的我还并没有遭受到这灾难的一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他离开家去宗教学院读书开始的吗?

总觉得,是我自己在告诉我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不做点什么的话,会有很糟糕的、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结局。

当我现在做了什么,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情呢?

夏油小红低下头去。

五条悟感受着她拉着自己的袖角的细微但有用的力度,几乎是随着她地往前匆忙前进着,像在黑暗里蒙上眼睛只想要前行以躲避源于未知的恐惧。

惴惴的少女走在前头又害怕弯曲的巷道会出现更多未知的事物,想快又因为一些风吹草动而小声地尖叫停下来,来来回回的脚步甚至于有些虚浮。

小红只好把自己的位置放在前辈的腰边稍微朝后一点的位置,时不时咬着嘴唇,不安地“嗯”上两声,抬起空闲的手指放在唇面的边缘,像想要说什么,又像是精神不稳定的状况表征,细软清冽的声音都有些颤颤巍巍的了。

小红在心底跟自己说一定要信赖身旁的前辈,在女仆店那只2级的咒灵他只是稍稍动了手指就可以毁灭掉,那么现在跟在自己身后的存在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差池……吧。

这样想着,小红缓缓地抬起愁惴的眉头,浑圆的杏眸盈着恐惧的忧愁神色,尾端如桃花瓣般的弧度绮丽清美,脆弱又让人感到几分混沌的慌乱,迟疑地开口:“它们会一直跟着我吗?哪怕是我回到家里面也不会消散吗。”

“是这样的,咒灵可不会存在什么不能够进入到未经主人邀请允许便不能够进入屋子内的设定哦。”五条悟偏过头来,面对她的担忧,居然还带着几分闲适的浅笑。

少女得到回答后感到的恐惧与他引用都市怪诞的赧然相互更迭,乖巧淳真的眼睛渐渐蒙上雾色,连恼怒都有种随时可以泄气的易碎与浅薄感:“我、我又不是在问吸血鬼,五条前辈这个回答好像我很蠢一样呜呜。”

她说完了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凶了,喉咙里无声地“啊啊”两声,很快地蔫下去,态度以常人不能理解的回路陡然且自然地变得和缓歉意起来,就像刚刚短暂的怒意像是十恶不赦的罪状一般,自省着道歉:

“对不起……嗯,我并不知道咒灵这些的,真的很抱歉……小红我没有故意说这句话的意思,前辈。”

五条悟静静地看着她态度的转变,道:“问你个问题。”

“嗯?”夏油小红抬起头来,脸上是自然的疑惑与茫然的反应。

“随意就可以说出喜欢和爱,无论是网路还是现实,对着陌生人面无表情地表达自己感情的人他们到底是因为太爱了所以可以轻易说出口,还是因为根本不在乎所以觉得说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没什么分量呢?”

他谈起这个甚至于有些暧昧哲学的话题很令人轻松,没有轻挑的意思。

五条前辈怎么会突然问这种好奇怪好深奥又好青春痛苦文学的问题?

“嗯……我觉得。”夏油小红狐疑地看着他的侧脸,“或许是后者吧,无论如何,给陌生人施加一些善意也是一项很了不起的工程呢。”

“很快就给出了回答,不多想一想吗?”五条悟看着她,眼神让少女分不清是理智旁观的冷情还是一瞥随意倾泻出的对小动物的爱怜,“看来你也是同样的人呢,小小红。”

“如果对方是一位渴望爱的、真诚地会把他们所说的每句话都当真的人,这个时候他们会不会谴责起对方,说对方的纯真太过火了呢?想必两人会就这样恨起对方的无情和对方的有情来的吧。”

“能够轻易说爱的人实际上是缺乏爱的能力的一方,不轻易说爱的人实际上是会轻易投入爱的一方,爱是扭曲的,是最浓郁的诅咒。”

路灯频繁地闪烁,在远处如同提醒什么的信标。

当身姿修长的白发咒术师踏入它的光线范围内,它又如常地柔和地投下月白的光来,两个人的影子在街边灯光下被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像蜿蜒的藤蔓。